书城文学花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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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后记:天花乱坠

决定用《花吹雪》来命名这一本书的时候,我还没有写好这本书中的任何一篇文字。

我对文字的敏感往往就在某一瞬间,突然从头脑里就冒出了一些别致而且有些新意的词语,有些是在写作过程当中的某一个瞬间产生的。“花吹雪”什么意思,我确实没有细细想过,我只觉得这三个字连在一起很有画面感,很像一幅轻灵的写意水墨,于是我就用了。用来标明这本书,实在还有些恰当,因为这本书中的东西都是思绪和时光的落花片片,至于内容的相互联系我不说了,说了就没有人读了。

后来读书,好像有人说“花吹雪”是一个日语词,意思好像是“飘飞”。这意思倒是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我声明这确实是我的独创,确实不是受了日语的启发,因为我不仅不懂得日语,而且不喜欢甚至很讨厌日本这个名字,日本的作家作品除了年轻时读过紫式部的《源氏物语》与川端康成的《伊豆舞女》《雪国》,我至今什么也没有看过。

在二○○九年的最后一天,我将前年下半年和去年写的一些东西编成一本小书《挺胸抬头》,心想今年得争取多写一点,证明我的精力还没有衰减。所以就提前写了这篇文字。

中年时节,挺胸抬头,看淡浮华,笑迎荣光与芒刺,人生开始在走着不可阻截的下坡路——时序的,生命的。人生是年轮一圈一圈地重叠在一起的,无论承受的年轮是太多太多的重量,还是一圈一圈有形无重的生命之轻,都是沉积在你的肩膀和心灵上的,让你学会了按部就班,让你多了些顺从,少了些叛逆;多了些四平八稳,少了些激情四射;多了些随遇而安,少了些创造突破。就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那样,一步步地减少了叛逆,磨平了棱棱角角,而最终沉沦为世俗心灵中的佛。

到了这个时候,是最需要挺胸抬头的。挺直胸,昂起头,抖擞掉附着于身的沉沉重负,摆脱羁绊拘束心胸的各色绳索,人生才会走出新的天地,创造的激情才不会枯竭,人才可能超越凡俗而有所作为,才能提升生命的高度。所以,我想到了轻盈。

就像印度的俗话说的,一口棺材在前面等你,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只有轻盈了才会减缓人生的速度。于是我挺起胸,抬起头,努力使人生变得丰实而挺拔,如同一首诗那样:去爱吧,像不曾爱过一样;跳舞吧,像没人看一样;唱歌吧,像没有人听一样;生活吧,像每天都是末日一样。

所有的火都带有激情,所有的光芒都是孤独的。

所以,我想到了飘飞,像花吹雪那样,落花片片,天花乱坠。

2010年1月25日下午草于澡雪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