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温暖的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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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关于踩踏的记忆

新疆阿克苏小学发生踩踏事故,致一百多名学生受伤,令人心悸。关于踩踏,不亲身经历很难想象它的可怕,喻之为洪水猛兽都毫不为过。

小学五年级时,学校修建新楼,我们不得不与邻校合并上课。不同的校风,会影响出不同的学生。那所学校给我的最深印象,莫过于学生们都像一匹匹脱缰的野马。

每天课间操铃声一响,整栋楼的学生立刻就会像突然遭遇了八级地震,叫喊着,呼啸着,杂沓着隆隆的脚步,争先恐后地扑向操场,如同暴雨过后的山洪,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各自班级里迅猛而疯狂地流泻到操场上。

课间操完毕,这群迫不及待的“小马”,再次汇聚成一股更加势不可挡的狂潮,奔腾着,疯了般冲向狭窄的楼门洞,好像后面有疯牛追赶一般。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拼命去做这种无聊的冲锋,亦很纳闷当时的校长为什么不加以疏导管理。

被这股洪流带动,我们合并班的学生也被卷入其中。那天做完早操,我立刻被失控的千军万马裹挟着奔向狭窄的楼门洞。由于后面的同学跑得太快推得太猛,我因步伐较慢不幸被迅猛的人流推倒在地。倒地的瞬间,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我完了。因为面前是铺天盖地源源不断的腿脚,而后面的同学根本看不到已经有人跌倒,只会继续疯狂地冲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迅速伸到我眼前,仿佛一位天兵天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仰面倒地的我一拉而起。在触到她手的那刻,我的眼睛与她短暂对接,我看到她的眼里满是惊恐。那是我的班主任老师,后来她在班上对大家说,非常后怕。

从跌倒到被拉起仅一两秒钟时间,但那短暂而可怕的瞬间却让我永久记忆。这记忆是对救我于险情的大手的感激和对踩踏事件的永远心悸。欣慰的是,女儿从入校起就被教育上下楼要:轻声、慢步、靠右行,如今他们早已养成习惯。

愿踩踏远离孩子,远离校园!

(2011年12月6日发表于《银川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