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给他的时候还能见到他。”她想到这里又高兴起来，不必为每天想见却见不着而情绪低落了。
过去清然接到最重要的工作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大的压力。
很熟悉的单词，清然又特地査了几遍书，精心地打印出来，又精心地摆放在桌子上，摆成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样子。
早上在大楼里碰见时，欣明没有说话。
直到两天后，欣明拎着从楼下咖啡馆买来的咖啡和蛋糕来办公室，对清然说：“请你吃。”
他是这样的客气，清然却顾不上感谢，心思都在担心他会不会满意自己的翻译。
清然拿起摆在桌上翻译好的打印纸递给他，欣明举着打印纸看了一下第一页，就拿着走出了办公室。
清然一抬头，发现最后一页居然画了很多心形图案。清然大惊，想起上面还有她无聊发呆时乱写的他的名字。她急忙赶出门去，他已经快要拐进自己公司了。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
林清然赶紧接起电话，想打个招呼就挂掉。
“你好，我是环海公司，上次我们约谈的合同可以过来详谈了。”
清然听到是重要的电话，只好继续讲下去。
“我们老总对你们公司还不太了解，你们记得多带点介绍资料，你们公司的规模如何啊？”
“我们公司规模不大，但是很有经验和实力。”林清然说道。“这样呀，没关系，完成的质量好就行。”
“什么时间方便过去？”清然两只脚来回踩着，急于想跑出房间。
“明天下午两点，到科技大厦八楼总经理办公室即可。”
“好的，到时见。”清然把电话放下，赶紧走出办公室，拐到隔壁律师事务所门口。心想，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他会不会都看到了？
清然在门口紧张地来回跺脚，想进去又怕他已经看到了，那就不如别去见他，自己还不如找个树洞钻进去。
她犹豫不决地站在门口，听到靠近门口的两个同事说：“你去找欣明看看如何翻译，他英文是最好的……”
林清然心想，翻译的好还找我干嘛？故意接近我？咳咳，别自作多情。可能是他们公司的人更擅长法律，外语水平都太低吧。
林清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看里面的人，终于鼓起勇气低着头脚步极轻地走了进去。
欣明在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里，也能看见窗外的海。门开着他在讲电话，清然跟他摆了摆手走了进去，他比划着手势让林清然坐下。清然坐下来眼神停在办公桌的纸稿上，她离办公桌有两三米的距离，恨不得用眼神把那张纸挪回来。
欣明挂掉电话看着她说：“你怎么跑过来啦？”
“我……想起点事。”
清然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欣明已经填满了自己的全部思维。
她看资料还摆在桌上没动过。
清然指着旁边的一道门问：“那是你们老板的办公室吗？”欣明继续看着她没有回头。“不是的，那是茶水间。”
“哦。”清然到处看了一圈，“这个律师事务所真是好大啊，数不过来有多少人。”
欣明笑着默不作声。
办公室的同事路过时都向办公室内看，以奇特的眼神看着她，清然更加紧张。
“我们办公室的同事很八卦的，但是人都很有趣。”
他应该还没看到我画的心吧？得赶紧拿回来。清然心想。清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直视着桌面上的律师二字，说：“我想考律师证，请教你怎么考啊？”
“噢，哇，你真勤奋啊。”欣明露出赞叹的表情说道。
“很辛苦的，你现在已经很有实力了。”
“哪有……”清然已经在为大脑短路脱口而出的话懊恼不已，又不好改口。看欣明夸奖自己，心想，看来他喜欢能考出资格证的人，那我真的就去考一个吧。
“先要通过司法资格考试，然后在律师事务所实习一年，就可以申请律师执业证了。”
先解决了当下的问题再说吧。清然也顾不得太多了，指着桌面上的纸说：“我想起有个地方写错了，我拿回去改一下。”
清然也不顾他怎么想，硬生生地赶紧把整摞纸拿了起来，像硬抢一样走出门去。
出了门觉得自己一头大汗，脸也火辣辣的。把两只手捂在腮上，消除这份莫名其妙的炽热感。
走出律师事务所清然才松了口气，即使让他觉得自己古怪，也总比被发现喜欢他要好上一万倍。
拿回了画满心形的打印纸，清然总算放心了。可是刚才又夸下海口要考律师执业证。她想，虽然一时大脑短路，但也未尝不是灵光一闪。以前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事，现在也许可以更加靠近他。很想多靠近他，了解他的世界。
回去问了朋友，听说有人几个月到半年苦读就考出来了。清然燃起希望之火，立刻去买了书。下决心以后的业余时间都用来背书，她决定让欣明刮目相看一次！
“你受了什么刺激？”晓莹看着清然从午饭后就开始抓紧时间看司法考试书，觉得很是奇怪。
“感情失意呗。”清然说道。
“先吃点补补脑吧。”晓莹拿着一盒坚果递给她。
“怎么开口的都没有了，只剩下没开口的了。”晓莹看着最后半盒的开口松子和开心果说道。
“各种开口坚果吃到最后，剩下的都是没开口的！人也一样剩下的都是没开口的！”萧妍恍然大悟地说。
“哈哈。好冷的笑话。”
“你们得主动啊。”晓萤对清然和萧研说道：“清然，你还是赶紧跟你暗恋的人表白吧，这么纠结我看着都累。”
萧妍沮丧地说，“即使我们不满意的人，也不会给我们打电话的，上次我们相亲的人，也没给我们打电话。只要是跟爱情有关的事情都跟我没关系。”
“有些人天生就是爱情的宠儿；有些人即使长得好看，依然会被爱情世界抛弃。”萧妍无奈地说道。
“爱情也不是唯一的，世界上有乐趣的事情太多了。旅行、摄影、音乐、绘画，可以从许多事情中找到快乐。”
“虽然渴望爱情，却又害怕会失望，于是就不会那么积极去追寻了，被动地等待它送上门来。”“一个习惯暗恋的人会习惯性地躲避，习惯性地逃脱。”晓莹评价道。
“现在也不是很想要爱情，只是觉得心都被他占据了。”清然摸摸头发，“总之，让我开口表白真是做不到啊。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能多见到他，只要见到他就觉得很幸福了。暗恋都是怕受挫，没可能不可以自不量力。他那么好我不可以有期待，不去希望就没有失望。就把那份感觉默默藏在心里，远远地注视着他。”
清然笑了笑又说道：“暗恋的特点是表面看似一片平淡，内心却波澜壮阔，轰轰烈烈。还是暗恋好，暗恋者的生存法则——暗恋相对高尚，堪称环保无公害。不需要摘花送花，增加铁路负担，制造交通拥堵，造成饭馆排队，哈哈。”
“一旦觉得有可能就会积极去尝试了，等到有一天不太理智了就会打破这种暗恋，但现在好像不是时候。”
晓莹说：“相爱多好，美好的爱情感情越来越浓，彼此越来越离不开。”
清然想，和欣明变得那样美好，是不太可能的事吧？
虽然暗恋辛苦，但孤独的时候想起他，在哀伤忧郁中也会泛起一丝甜蜜的波澜。
这一阵觉得内心被激活了，情绪高涨却又总是失落。
孤独的人被调动起情绪，无法再平静，无法安心。
清然的心总是悬空着，遇不到的时候只好在心里思念他。
因为公司搬到了市区交通方便了，租来的车就归还了。清然和晓莹一起坐上了长途汽车去郊区，这次是去一个朋友拍摄宣传片的现场，她们公司要负责后期剪辑。
刚上了车，清然就拿出考试测试题的书在车上看起来。
晓莹问她：“你怎么对法律产生兴趣了？”
“我暗恋的那个人，对法律很在行，我想这样心能靠他近一些。”
“这么用功你不是要改行吧？这行你都做了这么多年，艰苦奋斗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半路改行不太好吧？”
“应该不会改行，只是放出话了，得考过了才行，半途而废他会瞧不起我的。而且想要接近他了解他，多学点东西也技多不压身嘛。”
“你总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内心火热的感情，只好朝着爱屋及乌的事物用力。”
“是啊，许多事情我们都无法左右结果，光努力也没用，包括爱情和事业。但一个人的学识和素养通过努力必然可以获得，就朝着这些能努力的来做吧，其他的事情则顺其自然了。”
清然叹了口气说道：“暗恋的坏处就是当你深深地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却对你毫无感觉，把你当作路边无数个路人中的一个，这是多么难过的事情。”
“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呀。”
“现在还不了解，怎么喜欢？只是有好感，有些牵挂。”
“唉，你就别解释了。”
“我还是好好背书吧，为宇宙和平而奋斗！”
清然叹口气，想起欣明对自己的冷淡心里多少有些难过。自己在心里把欣明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他说不定把自己放在比朋友同事还低的位置上，也许自己和欣明也只能做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