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世愣了愣,眼睛里闪过不可思议和一阵慌乱,他站在原地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做到的?”
也是了,在他看来,张启一和凌魂的灵力完全没有达到仅凭着催动九真玲珑塔便催开整片桃林的实力,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粉红色的花海还在他的眼睛里招摇的伸展着,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和不自量力。
张子世恍然低头间,突然发现他的权杖似乎有些奇怪,再定睛一看顿时就气得火冒三丈。
他一把冲到了张启一和凌魂面前,喝令他们停下,然后拉长了一张黑脸拿出权杖给他们看,恶狠狠道:“好啊,你们竟然利用权杖中的灵力来欺骗我,要不是我后来发现还真是上了你们的当了。”
张启一和凌魂同时收了手,张启一无奈的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九真玲珑塔可以吸收权杖的力量啊,再说我刚才说的游戏规则好像没有说不让借外力吧,就当借用一下你的东西咯,这也不可以???”
张子世简直快要疯了,拼命忍住想打死张启一的冲动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你耍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手段算什么东西?”
张启一皱了皱眉,道:“是啊,我不是东西,可是张先生别说得你那么清白好不好,你耍过的手段还少吗?”
张子世:“????????????????”
祁景淮闻讯走了过来,道:“既然是比试就要讲究公平竞争,你们这样子算作弊,所以也不算赢。”
张启一嬉皮笑脸道:“当时立规则也是你们让我立的,现在又说不好,那不好你们当时怎么不反对呢,非要现在马后炮?”
祁景淮:“??????????????”
张子世脸黑如锅底。
“好吧,好吧,这样吧,我们各让一步,本来也是比着玩儿,撕破脸就没意思了。”张启一打哈哈道。
“如何各让一步?”祁景淮问道。
张启一瞟了瞟凌魂一眼,道:“师弟,刚才你也出力不少,不如就让你说说吧!”
凌魂看了自己的师兄一眼,那眼神就是“卧槽,你自己捅了篓子结果就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我了,真是够意思啊!!!”
在张启一含情脉脉兼带威逼利诱的眼神下,凌魂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就此折中一下,我们要你们做一件事,但是你们可以选择不去做这件事中不想干的环节。”
张子世和祁景淮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道:“好吧!”
凌魂就笑,说:“那我就说了,我和师兄一直有个疑惑,就是奎伯当时死的时候你在他身上究竟在找什么?”
张子世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张启一和凌魂竟然会问这个,但是碍于约定他又不得不作答。
于是,他不自然的拂了拂自己的下巴,缓缓道:“只是想确认他是否真的死了。”
张启一冷笑了一声,道:“我不信!”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子世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的表情变化。
张启一叹了口气,说:“既然输了就要遵守诺言,何况我们只是想向你寻求一个答案,这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
张子世顿了顿,忽然呼出一口大气,道:“我和奎伯是老相识,他身上有块胎记,可能跟我猜测的一些事有关,所以想看看。”
我们仨相互望了一眼,看来里面真的有隐情!!!
张启一继续追问道:“什么胎记?”
张子世撇了撇嘴,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刚你们说了,我可以选择不去做这件事中不想干的环节,你们刚才问的我已经如实回答了,我现在有权利拒绝了吧!”
张启一笑了笑,心里暗骂老狐狸,然后爽快的说:“好啊,多谢张先生解答。”
张子世拱了拱手,道:“既然已经比完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告辞!”
灵力所制造的幻术消失,我们站在一片空寂肃萧的枯木林中,一根根瘦削的枝丫耸立在云中,如一个坚韧不屈的战士,与这即将来临的寒冬作最后的抗争。张启一的眼睛在眺望很远的地方,那里天青如碧色的翠玉,几朵俏皮的云儿慢悠悠的漂浮,与这荒凉的景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彼是天堂,此在地狱。
凌魂走到张启一身边,与他并肩看远方的容容流云,风吹起他们身上的衣襟,袖袍和衣角在风中鼓了起来,猎猎作响。凌魂看了一会儿,转头看着张启一,眉眼中有一种了然,因为了然所以多了一丝无奈。
“师兄,该回去了。”
张启一愣了愣神,突然转过头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走吧,我们现在就回去。”
一路上,我们相顾无言,默默地往回走。
张子世很明显的不愿意告诉我们,这其中肯定涉及到某些重要的秘密,可能跟我们一直想要寻找的结果有一定关系。可是他不说,我们也不能强求。可是他们如果还在桃花村继续作妖,那么我们将彻底失去这里的人心,到时候将会受到村民的报复。可能这些对于张子世是不在乎的,他们大不了把村民杀了,可我们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呢?
凌魂兀自回过头,一缕发丝柔顺的散落在他的肩上,随着风微微拂动。他的眼睛染上了一层忧虑和茫然。说:“张子世他们接下来还会有动作,我们的处境将会越来越艰难了。”
张启一点点头,认同地说道:“眼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小动作再说。”
自从张启平死后,我们的形势好像分为了两派,张子世和祁景淮,然后我们仨。张子世和祁景淮似乎有意跟我们作对,而且我对祁景淮不知从什么时候对张子世如此信任的态度持有很大的疑惑。他是从什么时候就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情况下默默倒向了张子世那一边呢?这其中又有什么隐秘呢?
一阵苦恼的思索无果,眼看着就到家了。凌魂回房休息去了,我和张启一也回到了我们的小房间。
我撂下桃木剑的那一刻,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转身开门,迎面而来的是张伯家的女主人——张伯母。
她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的还好,皮肤白皙,身材苗条,一张瓜子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到她我想起了张姝,大概是遗传了张伯母的优良基因,才会生得如此娇俏动人。
她一双眼睛略带着一丝惊惧,看着我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意,又探头看了看里面的张启一,这才说道:“张小姐,张先生这是我们今天做的一些点心,捡了几个过来给你们尝尝。”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拖着一个红漆雕花食盒,听她这么一说连忙打开来看了看,馥郁的浓香从里面透了出来,如浸泡在蜜汁里似的香甜,果真是一盒子桃子蜜饯!
看到好吃的,我心情高兴的不得了,于是对张伯母谢了又谢,这才美滋滋的抱着盒子回屋了。
甜食啊,我的最爱!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红色的雕花盖子,看到里面的桃子个个长着一张红扑扑的脸,丰盈滑嫩,蜜汁如一层镀金的晚霞,在桃子上镀了一层薄薄的金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我连忙屁颠屁颠的捧着盒子小跑的张启一身边。
从他手中抽走正在练字的毛笔,将盒子伸到他面前,喜笑颜开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张启一的眼睛瞟了瞟,并没有露出我想象中他看到好吃的就急不可耐的神情,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又拿回被我劫走的毛笔,道:“桃子蜜饯啊。,不是你喜欢的甜食吗?”
我嘟了嘟嘴,哼唧唧道:“是啊,面对吃的你竟然一点都不激动,所以我决定了,不,给,你,吃!”
张启一都不看我,仍然专心写他的字,只是道:“算了,我堂堂大丈夫懒得跟你这种小女子计较,不吃就不吃!”
我翻了个白眼:“哼,那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张启一笑得灿烂,说:“不后悔!”
我懒得理他,既然他不要那正好便宜了我一个人呢,我故意当着他的面拿起一个蜜饯子啊唔一口塞到了嘴里。顿时,那沁人心脾的甜仿佛能将我就地融化,啊啊啊啊,真好吃!
我忍俊不禁的又一连吃了好几个,啧啧,没想到张伯母做甜食的手艺这么好,以前怎么不做啊?
一连吃了好多,我看着食盒里仅剩的几个,又看了看张启一,心一软,算了,给他留点儿吧!谁叫我那么好!
正好这时张启一也收了笔,将他写好的毛笔字放在一旁,看着我推过来的食盒子,看着里面仅剩的几个蜜饯子,突然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道:“你个馋嘴的,算你还有良心!”
我笑得得意:“当然了,我可是心地善良的姑娘。”
张启一的手在拿起一颗蜜饯子正要往嘴里塞的时候,眼睛瞟到蜜饯上突然停了下来,我几乎是看着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成了黛色。同时他将手中的蜜饯子猛地丢了开来,然后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双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双肩。
“怎,怎么了?”我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有毒!”
“啊????????”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不会吧???”
“静静,你吃了多少个?”张启一一把拉过我的手腕,将他的二指搭在我的脉搏上。
“不,不知道啊,好多吧好像,呃????”
张启一的脸色黑沉沉的,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我看得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