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白茫茫的雪,一望无际。
我们走在雪地里的身影就像一块白布上几乎可以忽略的小黑点。
我看着走在我前面的郝贺,不知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因为周围都是雪所以衬得他一脸白色的肌肤,还是原来他就没有血色。
“郝贺。”我轻轻朝他叫了声。
郝贺的身体一僵,随即慢慢转过身来,僵硬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问我道:“怎么了?”
我看着他的脸,很认真的问:“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冷的缘故?”
郝贺愣了愣,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是,只是好没习惯这里的环境罢了。”
张启一在一旁细细的打量着郝贺的脸。
我笑了笑,说:“要是感觉冷就跟我说,我这还有厚的衣服可以给你穿。”
郝贺,笑了笑了,说:“好。”
随着不断的往前走,地上那种横向的某种动物的脚印越来越出现的频繁,我们知道我们正在离那头野兽越来越近。
奎伯此时悄悄的放缓了脚步,等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听到奎伯悄悄问我怕不怕?
我摇头,说:“人总有一死,不是在这处,就是在那出,反正都一样。”
奎伯小声的“呸”了一句,说:“你这孩子,怎么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我笑了笑,说:“本就如此啊。”
确实,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点都不害怕,望着四下里巍峨高耸的山峰,我觉得这一趟就算死也值了,起码不白活一场。
也或许是我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所以反而更加坦然了。
不管是怎样的,这对于我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吼吼???”
当我们靠近某一座冰山时,隐约听到这种声音从我们的前方某个方向传来。
一直在前面带头的吉尔玛停下了脚步,回头对跟着后面的张子世说:“是雪狮的声音,就在我们前面。”
雪狮。
张子世狐疑的看了一眼吉尔玛,然后说道:“你尽管往前走就行,这些东西我们来对付。”
说完,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黑乎乎的东西。
我仔细一瞧,差点吓傻了。
枪!
是枪!
可恶,张子世竟然还有枪。
吉尔玛也是聪明人,当他的眼睛假装不经意扫过张子世口袋那把黑乎乎的枪时,瞬间就闭上了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骑着牦牛往前走去。
“吼吼????”
雪狮的吼叫越来越近。
我们根据吉尔玛的指导悄悄躲在那声音附近的一块冰山后面。
突然“吼~”的一声巨响,从冰山的另一端窜出来一只巨大的野兽。
它全身雪白的毛发与积雪融为一体,在雪地中具有隐身功能,他庞大的身躯大概有好几个成年北极熊那么大,一双绿色的泛着贪婪光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一行人看来看去。它每次一叫唤时,那张开的血盆大口里密布着两瓶整齐锋利的牙齿,那牙齿上还有残留的暗红色的液体。
“啊??”吉尔玛看到眼前的雪狮后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指着眼前的雪狮哆哆嗦嗦地说:“它怎么会有这么大,比一般的雪狮大了好几倍。”
吉尔玛仰天长叹:“神啊,我知错了。”
张子世冷了脸,看着眼前的雪狮慢慢的掏出藏在身后的枪。
“嘭”的一声巨响,张子世的子弹毫不犹豫的落在雪狮身上,周围的冰山都被震得颤动了一下,雪花霎时就扑簌簌的往下掉,落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
“吼????”
再看那雪狮,它肚皮处流下一丝鲜红的血迹,它的情绪因为受到了枪击而变得暴躁起来,庞大的身躯也朝我们慢慢走了过来。
张子世一击不中,反倒激起了雪狮的怒意,瞬间也慌了神。正在这时,雪狮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然后猛得向前一跳,它长长的狰狞的爪子就要向我们中间伸了过来。
要是被它抓到,非撕碎了不可。
“快,快闪开。”张启一大声叫了一句。
还没反应过来的其他人忙往一旁跑去。张启一拉着我一把跳到了几米之外。
“轰隆~~~”巨大的落地声震得周围的山脉似乎都在摇晃,冰山上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了下来。
“完了,完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要不然我们不被雪狮吃掉也会因为引发雪崩而被埋在这里。”吉尔玛忧心忡忡的说道。
雪狮一击落空之后,泛着绿光的眸子里散发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它一边怒吼着,一遍扬起爪子又朝我们扑过来。
“刺啦”由于躲闪不及,郝贺的手臂被雪狮一只爪子划出长长的一道伤口,半边手臂的衣服也被大力撕得稀烂,不过索性人没事儿。
张启一将我放在一旁,自己孤身一人朝雪狮的面前走去。
“张子世,你大爷的还躲在后面,你是不是男人?”张启一看向一旁的张子世说道:“走吧,我们俩去解决它。”
张子世笑了笑,拂去了头上的雪花,说:“张先生真会装,我还以为你要把自己献给这东西做午餐呢!”
张启一骂道:“哼,败类。“
说完他飞身到雪狮的近前,他的手迅速的从身后拿出一把桃木剑。
张启一将周身的灵力汇入这把剑里,桃木剑霎时就发出幽幽的红光。那雪狮见了,墨绿色的眼珠里有一丝丝害怕,它庞大的身躯往后退了两步,正要朝张启一扑过来时,张启一猛地将手中的木剑对准了雪狮的眼睛扔了过去。
“吼吼吼~~~~‘一声声的怒吼之后,我们看到桃木剑重新回到张启一手里,再看雪狮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桃木剑戳瞎了,它庞大的身躯似没有支点一般向四处乱撞,我们立即像无头苍蝇一样向四周散去。
“轰隆“一声巨响,我感觉脚底下的地面都在震动。
雪狮因为失去了方向撞上了周围的一座突起的冰山,整个身躯都倒在了地下。
我们都松了口气,慢慢的围了上前。
雪狮因为先前被张子世用枪击中了肚子,后又被张启一弄瞎了右眼,紧接着又撞上了冰山的尖锐处导致胸前也受伤了,血顺着它的身子蜿蜒而下,渗入冰冷的雪地里,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
张启一走上前去,看着还在喘气的雪狮,突然将手中的桃木剑对准它的心脏狠狠的插了下去,顿时鲜血四溅,雪狮的喘气身在那一刻也停止了。
张启一将桃木剑拔了出来,在雪地上摸去了剑上的鲜血,笑了笑说:“我们今晚的食物有着落了。”
张子世在一旁击掌而笑,对着张启一说:“张先生好身手。”
张启一冷哼了声,不理他。
张子世这个人一贯无赖,属于腹黑心机男的代表,有便宜就占,没便宜想着法儿也要让自己占上便宜。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个没有任何亲人,只有满满的算计和仇恨的人,我曾经也觉得这样的张子世其实挺可怜的,但是一想起他的所作所为,但他可恨的程度比可怜大多了。
张启一和奎伯开始在一旁收拾雪狮的尸体了,鉴于那画面实在不适合观看,所以我就远远的跑了开去。
一直坚信神灵说的吉尔玛则跪在一旁,不停的朝一个方向跪拜。
我看到郝贺蹲在一旁的雪地上,想起他还受着伤,于是从背包里拿出了止血疗伤的药走了上去。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问。
郝贺愣了愣,下意识的用手掌挡在伤口。
我看了看他的动作,觉得应该伤得挺严重的,于是安慰了他两句就掰开了他的手掌,想把药给他擦上。
可是!
当我看到那伤口时,不禁愣住了。
一种奇怪的预感在我脑海里蹦来蹦去,心被一层迷雾笼罩着。
他?
他莫非???????
我不敢声张,可怕的猜想只是出现在我的心里,我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给郝贺上了药,然后慢慢的退到一旁的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