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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清虚子归天

“哧哧”有声,青烟大炽,那妖怪啊的一声怪叫,蓦地腾空而起,像点火升空的火箭一般,拖着黑烟妖光,向西边逃去。

长青子扭头对子虚真人道:“三师弟,你去照看好二师兄,我追妖精去!”

清虚子被妖怪的唾液灼伤,火辣辣的疼痛,他捂着伤口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地面上黑烟腾起。

由地下钻出无数个小妖精,各个尖嘴猴腮,耳尖如鼠,头颅竟比平常人小上两倍,双眼赤红,灼灼射着摄人心魂的光芒。

小妖们只露出上半身,手中握着单刀,游走如飞,时隐时现。虽然身材很小,却力大无穷,照着清虚子的大腿一阵狂劈乱砍。刹那间他的脚上、腿上连中四五刀。

清虚子强忍着剧痛,抡起手中的拂尘向下猛扫,那小妖们立刻缩回身子,等你刚一直腰,又杀了出来。行踪诡秘,出没无常,叫人防不胜防。

毒性发作,伤口火烧火燎的疼痛,他一面苦苦运气抵御毒素蔓延,一面力战诡秘的小妖,时间一长,越发招架不住。

峡谷妖云惨淡,妖雾迷蒙,上百个小妖纷涌而出,穿出地皮,层层叠叠地围攻而至,情景诡异如梦魇。

子虚真人生怕二师兄落难,他飞也似的向这边跑。那边杨思明也被霹雳惊醒,一股身坐了起来,寻思着:“我怎么倒在这里睡着了?”

这时有喊杀声由西方隐隐传来,他着急万分,撩开身上的隐身纱,爬上了土坎。

清虚子此时已经被小妖们围住,两条腿均已被砍断,他自知大势已去,恨怒交集之下,清虚子施展起两伤法术。

他狠狠地咬破舌尖,将心中的愤怒和火气提升到最大限度,两手当胸一划,真气交错飞舞,腾身跃起两丈多高。

半空中把口一张怒火纵横飞喷,四周草地登时窜起熊熊火焰,转瞬形成一圈赤红色的火墙,吞吐跳跃,把百十个小妖困在当中。

小妖们怪嚎着往地下钻,愤怒的火焰突然爆炸开来,“轰轰轰”连声巨响,把一块几十丈地面完全掀到空中去。

小妖们连同土石一起飞上天去。清虚子凶睛暴瞪,嘴巴暴张,接连喷出三口火焰。小妖们瞬间着起火来,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皮焦肉烂,发出刺鼻的恶臭味。

火焰轰然高窜,色彩绚丽无比,小妖们在烈焰中哀号抖动。黑烟滚滚,骸骨“劈啪”断裂,焦臭扑鼻,烈焰中一个个小妖扑倒在地上,身躯自动蜷缩抽搐,瞬间干枯。

清虚子两腿具断,身上也有无数刀伤,鲜血直流,像血人一样昂然坐在空中,仍是那样的乐观。

用手捋顺一下颏下的胡须,看了看从东、西飞奔而来的师弟和师侄,哈哈笑道:“师弟,你二师兄不会死在小妖们的手里的!”

把头又转向杨思明,笑道:“小师侄,二师伯真的稀罕你啊!真想和你多待上上几天,教你几招功法,可惜你二师伯……”嘴唇动了动,再也发不出声来。

杨思明正在为二师伯大难不死而庆幸,忽听子虚真人大声呼道:“二师兄……”

清虚子真力咋干,再也坚持不住了,忽然低声悲吼,扭头又看了杨思明一眼,痛苦、哀怜、遗憾……蓦地一沉,笔直朝下陨落,重重地摔落在草地上!

“砰!”尘土飞扬,清虚子身躯一震,喉中发出低沉而哽咽的呼唤,一缕香魂直飞天宇。

子虚真人跪在二师兄的身旁。双目怔怔地望着二师兄,口中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与他交谈,倒像是在追忆童年往事,听得杨思明心如刀绞。

他呆呆地站师傅的身旁,喉咙窒堵,视线突然模糊了,温热的泪水倏然滑过脸颊。

过了好一阵子,子虚真人缓缓地站了起来,扭头冲着杨思明一笑,安慰似的说道:“徒儿,你二师伯已经羽化升天了,你不要过分悲伤。先把你二师伯的尸体安置起来。”

说完蓦地把身子转向西方,双拳紧握,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老妖婆,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这句话宛如钢珠似的一字字从唇齿间迸出,铿锵森冷,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脚尖微微一点地,腾空跃起,驭气向西飞去!

杨思明伸手叫道:“师傅你去哪?”

子虚真人也不应答,眨眼间已经飞出二十几丈。

花心公主身受重伤,一路向西逃窜。长青子一路急追,不多时刻便看到了妖怪的踪影,黑魆魆的、有时还闪起亮光,尾后拖着黑烟黑雾,像陨落的彗星一般。

长青子脚下加快,相距几丈之距时,高声喝道:“妖怪休走!看招!”话到人到,人拂合一,使出鹰隼扑食之势,向妖怪刺来。

那妖怪万万没有想到清虚子追来得这么快,见拂尘点来,猛然向下一低,突然变大,“轰”的一声巨响,在半空爆炸开来。

登时漫天黑云黑雾,比无月日还要暗上几十倍,一时间,对面之物咫尺难见。长青子也不多想,把拂尘舞起,激起阵阵清风。

疾风劲吹,风卷残云,一会儿的功夫,便露出天日来,可再寻找那妖怪时,却不见踪影了。

手搭凉棚四下覌瞧,但见下面巧峰排列,怪石巧夺天工,崖壁上还长满瑶草琪花,既神奇而又美丽。祥光无色,瑞霭千条,真有身临仙山瑶池的感觉。

长青子心里纳闷,这是什么仙山圣地,怎么和天庭有着一比?莫非前面就是昆仑山了。

正在疑惑之时,忽听有人叫道:“大师兄,三师弟前来助你来也!”

长青子见他面带哭丧的神色,早已经猜到了几分,便问道:“你二师兄他……”

子虚真人听他一问,眼泪流了出来,好一会儿才答道:“二师兄他升天了!”

长青子长叹了一声,道:“此次相逢,本想小聚一次,没想到这点机会也没有了!升天也好,我们兄弟三人就在天庭相聚吧。走,找那老妖婆去!”

长青子在前,子虚真人在后。一路上长青子脚迈碎步,手中的拂尘不住地在云中擦荡,而且越来越快,好像电影中快镜头一般。

说来也怪,这看似无用的一番擦抹,所过之处不见一丝黑云雾霾,辽阔的天空也变得格外的晴朗。

又走了一二里,那长青子突然止住了脚步,用手向下一指,对子虚真人道:“三师弟,那妖怪就在下面那片树林里。”

子虚真人俯身向下覌瞧,果然山脚下有一片槐树林,遥遥望去如同一道道绿色的屏障。那一棵棵高大挺拔的老槐树,错落有致,树形独特,树冠上尽是分枝,如同一把把撑开的大伞,山风一吹,绿叶摇摆,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师兄二人跳下真空。通往古槐林有一条小径,曲曲折折,芳气袭人。二人提气轻身,脚步落处连一丝声息也没有,生怕惊动那妖怪。

可刚一接近林边,却听到一声衣服破风之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踏枝飞行,轻如狸猫,快似猿猴。由这棵树上越到那棵树上,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子虚真人报仇心切,不等长青子发话,他早把身子一纵,踏枝追了过去。其捷如飞,宛如一只灰色的大鸟。

长青子知道妖怪厉害,虽然有伤在身,就是两个子虚真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情急之下,也跟着追了过去。

追至那棵大树下,发现妖怪不见了。但见树根下一个大碗口粗细的盗洞。长青子指着洞口道:“这老鼠精一定钻到洞里去了。”

子虚真人道:“我拾点干柴来,用烟熏她!”

长青子摇头道:“洞穴长达几里,到处都是气孔,况且老鼠还能封闭洞口,这个办法行不通。”

寻思了一下道:“我不如把东海龙王请来,求他用‘海量斗’舀来少许的水,就能让老鼠洞变成一片汪洋。”

子虚真人道:“这鼠精会不会从别的洞口逃走啊?”

长青子道:“这鼠精伤势不轻,暂时变化不了人形。抓紧时间,一旦这妖精疗好了伤,我们就麻烦啦!”

他蓦地转过身子,面南而立,双手合掌,口中念念有词。工夫不大,天空中飘来一朵白云,飘悠悠的降落在他们的身前。

幻光一闪,东海龙王已经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笑问道:“长青子,急着唤我有何急事?”

长青子和子虚真人急忙上前行礼。

礼拜后,长青子指着树下的洞穴道:“我们兄弟俩在追一只老鼠精,结果让它钻到洞里。贫道向龙王借点水用,把这只大耗子给灌出来。”

东海龙王笑道:“我要知道是一个小小的鼠洞,就派手下来了,白废我一番脚力。好吧,既然来了,我就让这地仙宫变成地下龙宫。”

说完,探从袍袖里取出一个饭碗大小的东西来,状似米斗,洁白如玉。

子虚真人奇道:“这么大点儿的小斗,能装多少水?”

东海龙王道:“俗话说:海水不可斗量,这‘海量斗’就是量大海有多少水的。别看这小斗不大,一斗可装一条河水,如果把这一斗水都倒下去,附近的州县都得遭殃。我说小道士啊!你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