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明笑道:“对了,要想打败对方,首先了解一下对方的实力。如果人家雄兵百万,我们八万弟兄非要和人家死磕,那就叫以卵击石,不知量力。虽然我们这次攻打的是,战斗力不强的土匪,但我们还是要摸清对方的底细。以免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此次实战,兵力相差悬殊,不战胜负已分。杨思明意在演兵,因此不落任何一个环节。
杨思明问道:“要摸清对方的底细,我们先要干什么啊?”
“侦察!”兵将们齐呼。
“大家说的极是。我们这次要清剿的有三个绺子,分别是鸡冠山上的熊大海;老爷岭上的座山雕,石河门的犟驴子。虽然我强敌弱,但不仍然不可轻敌,我要挑选三个对鸡冠山一带地形熟悉的、有过侦察经验的人,前去抵近侦察。”
话音未落,就有十多个士兵跑出来报名。
杨思明一一询问了一番,最后选出三个精明强干的士兵,前去鸡冠山侦探敌情。
人员已经选定,落选的扫兴而归,唯有一个身材瘦高,小眼睛,长下巴的士兵不肯归队。杨思明问道:“你为什么不归队?”
“启禀总兵!我叫李铁锤,人送绰号山兔子。家住鸡冠山下小于村,自幼和父亲上山打猎,对那一带的地形颇为熟悉,我愿意参加此次侦察行动!”说话连贯,几乎就是一气呵成。
杨思明他小眼睛中含着精明之气,笑说道:“你小子口齿还满伶俐的?”
“启禀总兵,我不但嘴快、手快、脚更快!”
杨思明微笑地看了看他,问道:“是吗?”突然在他脚背上猛踩了一脚,痛得李铁锤单腿蹦起,捂着脚咧嘴叫痛。
杨思明问道:“你的腿还快吗?”
众人哈哈大笑。李铁锤却哭声叫道:“还快个屁吧!脚丫子都要被你踩断了,你小子出哪门子损招?”
杨思明道:“就你这样踩一下子脚就哭唧唧的,还想当侦察兵,不合格。”
李铁锤听完这话,立刻放下了脚,胸脯一挺,朗声道:“要让我去侦察,脚就不疼了。”
杨思明见他有点机灵劲,笑道:“批准你参加这次行动。”
“是!”李铁锤抱拳一礼,走进三个人的行列。
当下,四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先扮商人走路,后扮猎人上山。一切准备完毕,当日就像鸡冠山方向出发了。
鸡冠山坐落在海州城的西南部,这一带尽是崇山峻岭。匪首熊大海,绰号人厨子,他祖上是苗族生苗,他自小就喜欢爱吃人肉,曾在川滇一带开设黑点,抢劫财物,杀人吃肉。
后来引起众多江湖人士不满,想要除掉他,他探知风声后,带着手下几十号弟兄连夜向北逃窜,后来就占据鸡冠山几个山头,啸聚几百号弟兄,化名为熊大海,在这里干起月黑杀人,风高放火,不用本钱买卖的勾当。
中国古时大盗多数爱吃人肉,而熊大海吃人肉与众不同,他最爱吃人的心肝,用上汤泡着吃,据他说这是天下无双的美味。
熊大海还不时地自己下厨,用人肉来配菜,煮煎炒炸,味味俱全。无论肥肉还是瘦肉,到了他的手里无一不是现成材料,配制得可口异常,所以人们都叫他人厨子。
这一带的百姓,一提起熊大海来,无不谈虎色变。
暖阳谷距离鸡冠山足有三百多里地,四个人一路西行,这天中午,天气特别的炎热,四个人走得又饥又渴。
一个叫金三的道:“咱们向前再走一段路,遇到路边酒肆打打尖吧。”
李铁锤道:“这里路边的野店特别的多,咱万万不能夜宿黑店。前面的路也走越宽,估计一定有人家,咱们到住家卖点吃的,灌点水到树林里歇着去。”
四个人又向前走了一二里,发现还见不到人家,心里合计:这里有路怎么不见村子呢?
正在纳闷之时,忽听一阵铜罗响,李铁锤惊道:“不好,遇到土匪了!”四个人都亮出了腰刀。
四个人四下环顾,只见南山坡上的树木不住地晃动,随即杀出十多个人来,当先两个大汉,一个面如黑炭,豹头环眼,手中握着两把板斧。
另一个身高过丈,生得是重眉朗目,膀阔腰圆,手中指着一把金雀开山斧,拦住了去路。只听黑大汉霹雳似的一声喊喝: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要不然我这对大斧子管杀不管埋!”
身旁那个使单斧的大汉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吐沫,把大斧子高高举起,威吓道:“把马匹财物都给我放下!不然我就剁了你们!”
四个人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军人,触惊不乱,背对着背,每个人守住一方。
李铁锤用刀指着山贼道:“大胆匪徒,我们是海州城的官军,识时务的赶紧放我们过去,不然大兵一到,就会马踏你们的山寨!”
黑大汉哈哈笑道:“莫说是官军,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得把东西留下!”
环眼一瞪,“呀”的一声暴叫,举起双斧就要往前冲,忽听身旁那大汉叫道:“大哥不得鲁莽!”
黑大汉止住了脚步,扭头问道:“这群鸟人不肯把东西留下,我就得宰了他们几个!”
四个探兵见对方人多势众,黑大汉又十分凶猛,拉着架势连连后退。
忽听那个大汉道:“大哥,你杀了他们就等于和官府作对!以后孤岭山咱就待不下去了!”
黑大汉凶睛暴瞪,指着四个人道:“你家黑爷爷今天不想杀人,你们觉得我杀不了你们吗?”
说话间,将板斧往地上一扔,说声“你们瞧着”,顺手脱下衣衫,肌肉结实,前胸尽是黑乎乎的护身毛。
环顾左右,见路旁有一块巨大的山石,迈大步走了过去。四个探兵被十几个喽啰围在了中间,从那位大汉嘴里听出,有劫财不杀人的意思,因此也就没有急于突破,怔怔地看着黑大汉,不知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只见黑大汉来到巨石前,马步蹲裆,把身子一晃,使了一个“把火烧天”的架势,提了气,双脚猛地一蹬,“吭”的一声,把这块几百斤重的巨石抱了起来。
双膀一用力,“呀”的一声,高举过顶,在地上转悠了几圈,手中的石头像定在半空中一般。
所有的人仿佛忘记了身边围着打劫的土匪,一个个都看呆了。
那黑大汉忽地将石头扔起,离头顶五尺有余,将身子一偏,手掌平放在地下。那石头极速落下,又听“砰”的一声,砸在他的手背上。直入土中二寸有余。
所有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呼,黑大汉将手猛地一扯,闪电般向那石头猛拍一掌,这块巨石顿时裂为两块。
四个探兵瞧得真切,暗自骇然。忽听黑大汉大喝一声:“赶紧把东西放下!”
四个人见这大汉一身神力,估计四个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还有一个大汉和十个喽啰,莫说四个人,就是十四个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李铁锤低声道:“咱好汉不吃眼前亏,估计这伙匪徒就住在附近,回去搬兵,一举剿灭这个山寨。”
武常道:“李铁锤说的对,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放下东西就走。他们是孤岭山上的土匪,咱们赶紧回去报信。”
于是,四个人放下了兵刃,丢掉了财物,莫头就跑。
跑出一二里,见劫匪没有追上来,便止住了脚步,金三喘着粗气道:“******,都要把我给吓死了!”
武常道:“咱们怎么办?是回山还是去鸡冠山?”
李铁锤叱道:“你小子傻呀!我们什么都没了还怎么去刺探敌情?”
武常道:“咱们这么回去也太磕碜了吧?会被山上的弟兄笑掉大牙。”
李铁锤寻思一下道:“这嘛办吧。金三,你和肖旺回山去报信,我和武常暗中盯梢,找到匪巢,一举歼灭也能挽回一点面子。”
大家伙一致同意,于是便开始分头行动了。
打劫这伙山贼不是别人,正是刘黑虎、郭大壮和他手下十几个弟兄。自从离开了清风山,兄弟俩便在孤岭山住了下来。
本来山寨就很穷,加上李娟大手大脚,山上一点积蓄不到半年就花光了,没办法,又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来。
可这一带人烟稀少,来往的客商更是少得可怜,等了一个多月也没碰上一个大买卖,可山上粮钱一日比一日少,怎么也不能饿死吧?蚂蚱腿也是肉,只要有人打此路过,就干上一票!
接连打劫几个过路行人,钱财虽然没弄到多少,孤岭山却是出名了,方圆几十里无人不知孤岭山有土匪。
这样一来,过往行人都绕到而行。连个过路行人都见不到,还打劫什么钱财?日子一穷,李娟整天絮絮叨叨。
郭大壮听烦了就去找刘黑虎,对他说道:“大哥,山上都要揭不开锅了,咱也不能坐着等着饿死吧?我想找个大户****一票!”
刘黑虎道:“我让手下都打探好了,蒙古边子那有个营子,叫公马营子,那里有个大户,今天夜里咱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