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铃木健二
我的本职工作是制作广播电视节目,时常也给报纸副刊写稿,或外出演讲。每周制作两本节目,已经觉得时间不敷支配,制作、拍外景、听专家讲解这些事情做下来,一下就到了正式演播时间,有时连考虑自己说些什么的时间也没有了。
写作的工作量,每月差不多是270页,每天平均为10页。每天用于写作的时间是一小时或一小时十分钟。
在播音室做了节目回来,做下一步工作前的五六分钟,在去演讲或去拍外景的列车上,在滞留地的旅馆里,在早晨散步后,以及夜晚入睡前,都是我的写作时间。
我的日程表是这样构成的,可是为实行它还需要有基本时间,即读书时间,每周三十小时的读书时间是不能再少了。阅读工作方面的文献资料用十五小时,为累积知识阅读十五小时,可能的话很想为后者增加五小时,但是很难如愿。
一个星期里,星期四因工作关系一分钟也抽不出来,星期六则最少抽十小时,星期日抽抽三四小时,还有十六七小时在其余四天每天抽四小时,――早晨一小时半,白天一小时,夜间一小时――总之,挤出这三十小时是煞费苦心的。
我受到各报社、杂志社相当多的提问,比如:采用什么读书方法?怎样选购书?读哪些书?用何等速度阅读并消化?如何记忆?
再没有像读书方法那样能表现人的性格的了。不喜读书的人,实在有损于自己的人生。书籍里有人生诸相,有丰富的思考。每本书――至少是是引人向上的书――就像每个人一样,都是一个小小的宇宙。阅读使人体验到本身无由体验的世界,给人思考与启迪。
我是逢书店必入,长年读书形成了直觉,使我只要看到书脊就知道哪些是自己合意的书。我有广泛的阅读兴趣,艺术、宗教、数学、历史书籍,以及工作的参考资料各占五分之一,这种比例是在读书中自然形成的。
除了日本历史,我所读的多是译作,因为外国人的思维方法、表现手法与日本人迥然不同,常在一行文字中就有意外发现。读书的益处在于体会自己没有体会到的思想,汲取营养。这从处于根本不同的环境中的人那里易于获得。也就是说,我的读书方法,经常是选读否定自己的书籍。
世上没有什么“速读法”,速读的基本条件是多读和泛读,嗜读是首要的条件,懒于读书的人,根本就与速读无缘。
如果是研读某个专题资料,第一册书读下来,后面的第二、第三册会有一定的重复部分,当然可以略过,读到第四、第五册,同样分量的一册书,就可以十几页、几十页地略去不读,这就是速读。要紧的在于第一册选读哪本书,要了解哪本书中最富基本材料,这既要靠自己的读书经验,也要不耻求教他人。
世上也没有什么“记忆法”,问题是如何在手边的大量资料中,迅速掌握基本资料,精读它,记住关键的数字和语汇,之后在泛读中提高它的准确性,俯拾一些助兴的插话。基本材料不但不能速读,而且要再三细读,边读边记,这是每个人都应该掌握的读书方法。
从外表看。我的读书生活殊非乐事,可是为什么能坚持每周阅读三十个小时呢?这是因为我遇到任何未知的事物,心里就会涌起阵阵不安,为了获得正确的知识,只有一册两册、两册三册地读书,直到越过了未知的大墙,才能达到安心的满足。但新的不安随之产生,唯有读书能够安慰对知识的饥渴。总之,无论工作和写作多么忙,手不释卷是我的铁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