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毫不在意这个小城的简单和空洞
我会用很少的几个形容词
修饰她粗粝的黄土的身子
初春泛绿的槐树的脸颊。我会毫不在意
她悖论的爱欲,一条贯穿东西的正道
她干旱、芜杂,像一幅留白过剩的国画
西边的山叫花路坡
东边的岭叫庙儿岭
她让北面空着,给南面安排了
一条细流拐弯的位置
我在其中。我衣衫上留有
她土气十足的味道。我是用过她身体分泌的
植物的、动物的词语。但——
我怎能假借她无足轻重的名义
写下诗句——一旦我写下
就身陷黄土,败如枯草
原载于《诗刊》2012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