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王三冬坐不住了,他把七老道喊到家,抽着闷烟在屋里转腰子。三冬对七老道一瞪眼,说吧!咋个破法?
七老道刚一讪笑,就被村长的黑脸吓住。
村长说,别以为文化不革命了,你他妈的就装大尾巴鹰?能不能破给个痛快话儿!
七老道“文革”时戴过牛鬼蛇神的帽子,他知道跟革命干部不能耍滑,就鬼祟着说要丈二红布,稻……黍……稷……麦……菽五谷各三斤,天竺香十二柱,还有什么什么的。村长三冬一尥蹶子说,还不去办?
五更天,七老道在山神庙前下布了道场,呜哩哇啦念了痛歪经,烧了女人的月经带,对着东南和西北挥过斩妖剑,又在王六年的院墙外喷了驱鬼火,算是布了破魔阵。村民们恐惧心里总算落下一块石头。
没出三天,也就是第二天夜里,王六年的寡妇媳妇儿安茹,那个生了豁嘴丫头的女人,在打谷场后面岔路口一棵很小的歪脖子树上吊死了,舌头都伸出小半尺,样子吓掉人半条命。邪气又笼罩了后坍村。三冬难过死了,这本家弟媳妇儿要多好有多好,肉耷耷的身子,白花花的屁股……他想,有哥哥我给你做主,咋就想不开哩?唉——唾沫星子淹死人的话不假,可惜呀!没了个好女人。
三冬抓过七老道踹了几脚还不解气,又重重吐他脸上一口粘痰。三冬说,你他妈的假模假式的,布的什么鬼道场?
七老道摇头苦笑了一下,说,这回乾坤就颠倒回来了,不信你瞧着。
三冬一咬牙说,好!老子再信你一次,要是再鸡吧出事,看不先结果了你个龟孙!
七老道俯在村长耳朵上悄悄嘀咕说,只是这尸首不能马上放下来,要暴尸三天才到火候儿。
村长王三冬憋口气应下了,心说,安茹呀,大哥我对不起你了!
接下来是看尸首,不能让野狗撕咬了。三冬组织了基干民兵去完成任务,根本就不管王六年父母的苦苦哀求。他装着恶狠狠地样子说,死也死了,不就是三天吗?免了你家的提留还不行?第一夜算是平安过去了。光棍子王照凤鬼点子多,他躲在打谷场的草房里,在死女人安茹的奶瓜儿上方插了一支天竺香,点着了能燃一个时辰。村长说了,看尸首的人有半斤白酒压惊。把个光棍子乐得,他打发别人回去睡觉,自己独吞了一斤白薯干子酒。
这一夜,光棍子又如法炮制,插香时还动手模了吊死鬼的奶瓜儿,软软鼓鼓的,还新鲜着哩!回到草房喝酒睡觉,一直到了三星当头。再看那吊死鬼,光棍子王照凤吓得叫了一声:我的亲娘嗳!撒丫子就往村里跑,狠敲村长的房门。闹鬼了,不好了,六年老婆逃跑了!
三冬一骨碌坐起来问,咋个事?快说!
她……她走了,走了,我看见了,她拿着香火边走边画圈,娘耶!可吓死人了。王照凤边说边喘粗气。
事不迟疑,村长命令光棍子赶紧去敲钟集合民兵。十几个人跟着村长去杀鬼,一个个缩头缩脑地谁也不敢往前冲。终于看到路边草丛里香火头在一闪一闪。村长一声令下,杀!民兵们闭了眼睛对着人形的东西挥动着铁锨和镢头。那鬼发出了男人的嚎叫,哎呀!妈呀!呜——哇——啊——……然后就哼哼着断了气儿。
天方亮,一民兵大叫:不对!快看,六年老婆还吊在那里啊!人们回头再去看被杀死的恶鬼,原来是皮开肉绽的王照龙。咋回事?大家傻眼了。
公安调查后才知道,那天采石场开工资,王照龙找个小馆子喝大酒,后半夜才回家,迷迷瞪瞪地,顺手摘下吊死鬼安茹身上的香火,走不多远酒力发作,倒在水沟边睡着了……
杀鬼,后坍村又多了一桩怪事。再后来,村长王三冬和七老道一同蹲了大狱。
月凉如水,越寂静的夜晚越是引入遐想。一抹娇小的身影踩着暗黄的路灯匆匆走着。她似乎有点害怕夜里一个人行走,每走几步就回头警惕,或加快步伐。”啪”的猛关上门,靠在出租房破旧却严实的门上,一路小跑回来,让她气喘吁吁,额头上微微的冒着细汗,脸上的红晕显衬托她微微眯着的杏眼,显得无比风情。负雨打心底的害怕走夜路啊,还不是因为手提电脑坏了才不至于去网吧投简历投到昏天暗地。因为刚毕业没找到合适的就业单位,学校又清理宿舍,又惦记着省钱,便找了个出租房泛滥的小区租房,慢慢找公司就业。这房间又小又旧,味道难闻!负雨不满也容忍了。最欣慰的是对面房住个老头,平时出门进门看不着一面,打个招呼也省了。倒不用提心担心人身安全。
负雨已经连续好几天奔波了,前途迷茫着,每每老家的父母打电话来关心她都会要笑呵呵的说请放心,挂电话后又无比心酸愧对父母。大学生满街跑,打听哪里待遇好,自己并不是特别出色的人,哪里够人家争啊!自己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快憋屈死了,负雨微微叹了口气,窗外天空墨黑,笼罩着压抑的气息,晾在小窗铁架上五彩缤纷的内衣和房间的小台灯辉映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一双眼睛在墙上看着欣赏着一切。
某日负雨打算出门,发现自己的门上多了一排字,是歪歪扭扭的黑色字体,上面写着“小心有人偷看”,负雨觉得有人在恶搞她,拍了拍对面家的门,无人搭理,便无趣的应聘去了。会是谁恶搞她呢?对面住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独居大爷?哎,老实本份的很呢!“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坑爹啊。”负雨自己碎碎念。真是讨厌。
门上的字负雨来不及消化,第二天她在出租房内就出事了。早踩好点的歹徒,看她一个小女生合租起了歹念,趁负雨一个人在家时候,用老虎嵌撬开了她的门,用小匕首顶对着在床上歇息的负雨勒索拿钱财,歹徒进门后拿鞋带绑住负雨双手,翻衣倒柜后搜1800人民币和手机悉数收进囊中,还拿了张银行卡,负雨在墙角瑟瑟发抖,眼神是害怕的沉默,就当歹徒逼迫负雨说出密码时,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欲望终于有机会爆发了,歹徒一手扯住负雨头发,疼到负雨龇牙咧嘴般呻吟,歹徒另一只手在负雨胸前游走,一脸猥琐之意,负雨又羞又怒,负雨听见门外有人走过的的脚步时,一直就范发抖的负雨居然起了反抗之心,向门外呼唤“救命啊,快来人啊杀人了!”歹徒用随身的小匕首在负雨面前扬摆想控制负雨,他心里一紧张,喝道“闭嘴!信不信老子捅死你!你别逼急我!”,负雨双手被捆绑着了负雨后背,负雨哇的一声,松开了嘴,趴在地下颤抖,后背上的一刀又狠又深,鲜血往外冒,歹徒似乎发了狠,一下拔出深深插在负雨后背的匕首,转手向负雨肚子捅,一刀又一刀,直到地上的负雨只有扭曲僵硬的面容流露着痛苦,她的身躯一动不动,歹徒才住手,歹徒看见负雨的肚子血肉模糊,一些内脏都破碎流在歪翻的肚皮上,眼睛瞳孔变大,他知道他杀人了,他真的杀人了,他似乎怀疑负雨装死又兽性的往负雨肚子捅了一刀,刀子咕噜一下让许多断肠一起流了出来,负雨还是一动不动。毫无知觉,歹徒害怕了,他想马上离开犯罪现场,他感觉负雨的怨气在看着他,砍着那滴血的匕首和他身上溅满的血。歹徒把匕首一丢,发疯一样向门口开门逃跑去,留下了负雨躺在温热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