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不一样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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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大院内的银杏树

市公安局大院内有两棵银杏树,盘根虬曲,遒劲挺立。据20世纪80年代编纂的《绵阳市城乡建设志》园林绿化篇和古树名木篇记载,这两棵银杏树已经有四百多岁了,列入城市古树名木保护范围。

银杏树,生长较慢,寿命极长,是树中的老寿星,又称白果树。银杏属落叶乔木,4月开花,10月成熟,是现存种子植物中最古老的孑遗植物,是冰川纪遗留下来的活化石,为中国所特有的珍贵树种。

银杏树,树干挺拔,气势雄伟,葱郁庄重。夏天遒劲葱绿,秋季金黄可掬,给人以峻峭雄奇、华贵典雅之感。千百年来,古今中外的文人们写下了许多赞叹的诗句。

北宋著名文学家欧阳修在诗中写道:“鸭脚生江南,名实未相浮,辞襄因入贡,银杏贵中州。”南宋女词人李清照在《瑞鹧鸪·双银杏》写道:“风韵雍容未甚都,尊前柑橘可为奴。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谁叫并蒂连枝摘,醉后明皇倚太真。居士擘开真有意,要吟风味两家新。”李清照在词中,托物言志,借物抒情,赋予银杏以人的品格,可称得上是历代文人描写银杏的精品。

北京西山大觉寺无量寿佛殿前,有两株辽代栽植的古银杏,比潭柘寺的“帝玉树”还高出一截,巨冠参天,荫布满院,人称“银杏王”。乾隆皇帝到此巡视时,曾为它的雄姿题诗:古柯不计数人围,叶茂枝孙绿荫肥。世外沧桑阅如幻,开山大定记依稀。

“秋天到来,蝴蝶已经死了的时候,你的碧叶要翻成金黄,而且又会飞出满园的蝴蝶。”这是文学大师郭沫若1942年在《新华日报》发表文章《银杏》的描写。郭沫若老先生首推银杏为中国的国树。

银杏在中国有悠久的历史。据文史资料的考证,我国最早记载银杏的古书为4世纪晋代左思撰写的《吴都赋》,书中提到的“平仲树,实如白银”,即今天人们常说的银杏。据文献记载,我国湖南省洞口县有三千五百年的银杏,甘肃省灰县有胸径六米五的银杏。传说中华民族的祖先轩辕氏复姓公孙,因而银杏树又有“公孙树”的美名。北宋初年有人以银杏种核进贡皇帝,皇帝品尝后大加赞扬,又因种子形态似杏,核小壳洁白如银,遂赐名“银杏”。银杏成熟的种核雪白,元朝无瑞编撰的《日用本草》一书中称为“白果”。此外,在许多古籍和史志中还有称作灵眼、鸭掌树、飞蛾树、凤果、仁杏、玉果等美名。

银杏的木材极其珍贵,它是工艺雕刻、精美家具、豪华建筑以及室内装饰的优良用材。银杏种核食药两用,有较高的药用价值,银杏叶提取物(GBE)是治疗心、脑、血管动脉硬化,高血压,糖尿病,各种恶性肿瘤,老年性痴呆等疾病的首选药物,叶提取物同时又具有促进人体代谢、增强人体免疫力、降低血清胆固醇、减缓肌体衰老作用。银杏不仅在气候学、地质学、植物学方面有着科研价值,而且以其独特的有效成分,非凡的经济效益和广泛的社会效果,越来越受到世人的青睐。

十多年前,我从消防部队转业到绵阳市公安局工作,一进单位大院,首先就看到两棵枝繁叶茂高高挺拔的银杏,在阳光下生机勃勃银光闪烁。这两棵枝叶繁茂的银杏,相隔几十米,枝丫相连,如屹立状。两棵树高低相差不多,都有十五六米。远看,主枝粗壮挺直,如同一个壮龄人顶天立地。

每年春天,大院里的银杏树,树枝冒芽,绿油油的,一派生机盎然。到了夏天,嫩芽变成了叶子,颜色比以前更绿了,树上的叶子长得葱葱茏茏。一片片嫩绿的银杏叶像一只只蝴蝶,点缀在树枝上翩翩欲飞。到了秋天,银杏叶长得更大,渐渐地变成了金黄色,抬头望去,满树的金黄叶更加成熟,更加耀眼炫目。立冬过后,经霜的银杏叶渐渐枯萎,一阵风过,叶子沙沙作响,不时有几片枝叶飘落下来,在空中飞舞,被吹得散散零零,落在地上,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关于这两棵银杏树,我到单位工作后曾寻访过许多老前辈,一位八十高龄的山西南下退休干部告诉我,他到公安局时就已经有了这两棵银杏树。

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8级大地震,绵阳也成为重灾区。地震发生后,市公安局机关全部迁到楼外办公,在大银杏树下成立了前线抗震救灾临时指挥部。在那里,第一时间得到了各个县区的灾情报告,特别是北川、平武等极重灾区的灾情,及时汇总,及时上报,为抗震救灾最后取得决定性胜利提供了坚强的保障。我至今难忘冒着余震在大银杏树下度过的艰难日子。

多年来,无论是到甘孜、阿坝等藏区援藏,还是参加雅安、舟曲等地的抢险救援,每一次出征动员会都在银杏树下举行,重托与祝福,思念和牵挂,庄重而悲壮。每一次战友们从一线归来,盛大的欢迎仪式也在银杏树下举行,鲜花献英雄,掌声颂战友。两棵银杏树,一直默默地陪伴着一代又一代的公安人,见证了公安事业的艰辛历程,见证了公安队伍的发展壮大。

春天复苏,夏天繁荣,秋天辉煌,冬天萧条。如此周而复始,两棵银杏树已经经历了四百多个春秋,仍然坚韧挺拔,正直向上,朴实无华,造福后人。它们的生命之旅还会继续,它们还会经历无数的风雨,他们还将无私地奉献,直到完成自己的神圣使命。

这就是银杏树特有的品质,这就是生命的力量。我们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要历经无数风雨,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美丽,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风景。

秋意渐浓,伫立树下,仰望至今依然茂盛的树冠和那一片片金灿灿的树叶,阳光透过树叶空隙映照大地,偶尔风起,从树上落下几片树叶,在风里飘飘荡荡,最后落到地上。时间长了,凋零的银杏叶便铺了一片黄金大地,远远看去,染黄了天空,染黄了大地,醉美了人间,构成一幅婉约唯美的秋景油画,吸引了不少人拍照留念、观赏美景。

秋天的景色真美,秋天的树叶更美!“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当凝视着秋天落在地上的银杏叶时,才能感受到这美好的记忆。

(2014年12月《四川公安》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