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野狼的嚎叫
28420900000015

第15章 狒狒巴克

数年前,在西双版纳的密林中,科考队捡到一只迷路的小狒狒,起名巴克。小狒狒聪明伶俐,天生不惧人。

一次,队里要开文艺晚会,女队员排练优美的孔雀舞。巴克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地看。手里跟着比比画画,手舞足蹈。当天晚上正式演出。姑娘们载歌载舞,自信地陶醉在曼妙的舞姿中,观众席里却传来哄堂大笑和起哄般地鼓掌,弄得姑娘们莫名其妙:咋回事?莫非我们跳错了?赶紧往身后回头,赫然明白了。原来,不知何时,小狒狒巴克窜到台上,跟着音乐手舞足蹈。更令人笑开怀的是,巴克用姑娘们的化妆油彩,胡乱地抹在脸上,一道道黑一道道白,花里胡哨的像个京剧小花脸。

回到市里,科考队长把它送到市杂技团:既然有表演才能,就发挥它特长,好好培养它吧。

在杂技团的培训班里,狒狒巴克开始对学习很感兴趣。翻跟头、骑自行车、挑水过天梯等项目,巴克总是学得最快、最出色。驯兽师很高兴,逢人就说,这小巴克了不得,是个表演天才。一定得把这狒狒培养成轰动世界的超级动物明星。

于是,他给巴克制订了繁重的学习训练计划。每天加小灶:别的猴子练完,一边休息、玩耍去了。他却让巴克继续训练。巴克一边练,一边羡慕地看着同伴们嬉闹。巴克小脸很阴沉。凭啥它们歇着,我却没完没了地练,不公平!

最让它头痛的是算数学。这些七八岁小学生的题目,却偏偏让这几个月的狒狒来做。做会了个位数加法,又让它去做十位数加法,好不容易会做了,又让它去做减法。巴克累得头疼死了。它拼命忍着,应付这无休止的加码。

终于有一天,!它忍不下去了。它愤恨那题板,那可恶的题板,总写着让它绞尽脑汁的数学题。一次,在拿着玻璃板做题时,趁老师转身,它举起写题板,狠狠往地下一摔,“啪”的一声,写题板摔得粉碎。

老师气得歪了鼻子,反了你了!为杀一儆百,在众狒狒面前,老师用皮鞭狠狠抽打。打得它皮开肉绽,吱哇乱叫,老师并未停手,棍棒之下出孝子,何况你个区区小狒狒!

巴克伤好后,训练量更加大了。但狒狒已变了,它变得讨厌学习。脾气变得暴躁。一天,老师让它练习躲飞刀。它站在木板前,看着老师怒目圆睁,把一把把飞刀掷向它的脸四周,把把锋利的匕首带着风声,当当地戳在它的脸边。老师仿佛在无端戏耍它,戏耍够了再戳死它,它惊恐、愤怒,吱哇一声大叫,拔下脸边的飞刀,狠狠向老师投掷过去。狒狒虽然没练过掷飞刀,可这一投异常的精准。飞刀不偏不倚,戳在了老师的右眼窝。

好在巴克投掷的力气不大,刀子扎得不深,只刺伤了眼球,保留了老师一条性命。

天才表演者巴克,在人们眼里变成了凶手,是凶手自然就该处置。这时,国家适时出台的动物保护法救了它的命。它虽被打了个半死,腿被打断,却躲过被处极刑的命运,杂技团委托科考队,把巴克送回了西双版纳的密林中。

数年后的一晚,省科考队在林里宿营。他们又开始晚会。当年的姑娘们如今已是孩儿妈妈,她们兴致不减当年,又跳起了孔雀舞。这时,会场响起惊奇地叫声。她们回过头,只见一只跛腿的壮狒狒手持木棍,怒目圆睁地看着他们。它脸上抹了花脸油彩,显得十分滑稽。它的身后站着它愤怒的子民——!一群龇牙咧嘴的狒狒。

这时,科考队认出来了:狒狒王正是当年的狒狒巴克。它大概是率众来寻仇了!

全体科考队员都默默站起肃立。队长向巴克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巴克。当年我们不懂动物保护,让你受了委屈。请你原谅。”

巴克仿佛听懂了什么,一声长啼,它扔下木棍,带着它的队伍,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茫茫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