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对,在我看来,赵晗更像是受到了体内大仙的影响,就像是吕柯。
仙是仙,而大仙则是精灵,也可以称之为‘妖’。凡妖者,体内除了精气之外,自然也会存在一些戾气。这些戾气,便可让人性情大变,通常会将一个人的情感激发到极端。简而言之,就是沉默寡言之人会变成哑巴,活泼好动之人会变成多动症,冷酷之人会变得无情,多情之人会变成情圣。
凡事都有好坏一面,得到大仙的力量,就必然要付出与力量相等的代价,这是万物平衡之不变法则。
见吕柯眼神中尽是杀机,我想要阻止吕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吕柯一拳轰击在周哥的脑门上。
仅仅是一拳,周哥便轰然倒下,再也没了动静。
一个小哥壮着胆子走到小哥身边,用手摸了摸周哥的鼻子,短暂的惊愕之后,失声道:“周哥死了!”
什么?杀人了?
前刑警,竟然会一言不合就打死人?就算是会受到大仙的影响,也不至于变化的这么大吧。
别说是我,就连柳露都惊呆了,她大呆呆的看着赵晗:“你下手这么重干什么?”
赵晗盯着赵小倩,一字一顿:“我绝不会容忍任何人动你一根毫毛,绝不!”
赵小倩愣了又楞,然后竟然笑了出来:“哈哈哈,小晗晗,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在一旁直皱眉,就算周哥有千般不是,也罪不至死。而且从一开始,周哥就没有讨到半点便宜,现在周哥一死,且不说那些遥远的阴间罪业,光是阳间的法律,就够他们俩喝一壶的。
我不是什么刑事专家,更不是什么法律精英。但我也知道,赵晗这叫做故意杀人,赵小倩这叫挑唆帮凶!
一旦案发,后果不堪设想,亏这个时候赵小倩还能笑得出来。
我眉头紧锁看着赵晗和赵小倩,沉声道:“你们俩想没想过后果?”
见我一脸严肃,赵小倩似乎才意识到问题,脸色也变得沉重了下来,她看着赵晗,轻声道:“你跑吧,有多远跑多远。”
“不行。”我和赵晗几乎是异口同声。
赵小倩呆呆的看着我们俩,从那错愕的眼神可以判断出,她肯定怀疑我们俩早就商量好了。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我之所以说不行,是因为赵晗杀了人,必须进行忏悔。我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豪侠,但我心里很清楚,若是赵晗就此逃脱,那么他终究会死,死后会被投入地狱之中,忍受无边无尽的折磨。为了阳间短短几十年,赔上阴间无穷极,绝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而赵晗之所以说不行,则完全是因为心中残存的职业道德正义感。
他捧着赵小倩的脸颊,柔声道:“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否则我会杀了他们。但不代表我会轻而易举的背叛我曾经的信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在赵晗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赵小倩愣了几秒钟,然后恼羞成怒,一把甩开赵晗的手,怒道:“你是不是傻?明知道会坐牢,还要下这么重的手。说爱我,难道你想让我下半辈子都在外面守活寡不成?”
果然赵晗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愣了又楞,然后眼神中出现一抹哀怨:“我之前没有想那么多。”
赵小倩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决不能用这种方式喜欢我。之前已经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吕柯才死多久,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是啊,当初吕柯和赵晗一样,为了心爱之人,甘愿付出一切,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眉头不皱一下。结果便是酿成了人间的一大惨剧,直到今时今日,我的心依旧是痛的。
见赵小倩和赵晗全都陷入了沉默,我知道这件事必须解决,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道:“小倩,你带他去自首吧。”
“自首?不行!”赵小倩一口回绝了我:“故意杀人,要判多少年,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但你想让他死后陷入无尽的折磨之中吗?就算不死,他曾经是个警察,现在却成了逃犯,他会如何面对自己的余生?若是换做沈留白,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因为我爱沈留白,所以我等得起。”
赵小倩后退了一步,看了看赵晗,又看了看我:“疯子,你们都是疯子。什么狗屁大仁大义,道德正义,心爱的人都没了,守着那些虚头巴脑的价值观有什么意义?”
我能够理解赵小倩的感受,但是言尽于此,我能说的和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如何抉择自然还是要交给赵小倩和赵晗自己做决定。
在赵小倩天人交战之际,警笛声响起,很显然,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人报警了。现在,就算是赵晗想走都走不了了。
天一洗浴的大门被推开,一群警察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周哥,以及所有人视线汇聚之处的赵晗,什么都明白了,当即将赵晗拷了起来。眼看着赵晗要被带走,赵小倩哪里肯冷艳盘管,扑上去想要把赵晗解救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拉车之中,赵小倩也被扣上了一个‘袭警’和‘妨碍公务’的罪名,被一同带走了。
我站在天一洗浴的大厅,看着赵小倩和赵晗被带走,轻轻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做。
有些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哪怕是亲姐妹也是如此。曾有人告诉我,世间最虚伪的词汇是‘大义灭亲’,对自己的亲人都能痛下杀手,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可想而知。但是我的生母杀了我的亲生母亲,我想要报仇,就必须秉持着‘大义灭亲’这四个字。所以,凡事无绝对,有的时候大义灭亲也是可行的。
当然,我并非冷血动物,之所以如此放心赵小倩和赵晗被带走,一来是因为赵小倩的罪名没有落实,还有周旋的余地。至于赵晗,他杀害阳人,理应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