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也会流眼泪吗?答案是肯定的。别说是鬼,就连一些浸润了阴气或是阳气的雕像,都有可能流泪,历史上出现过很多石像流泪的记载。
我没有逼迫张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坦白从宽。
我第一次看到鬼可以哭的如此伤心,如此悲痛,若不是知道他是阴尸,我必然会认为跪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中年男人。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张宝一边抽泣着,一边开口。
“柳姑娘,煤气罐爆炸,莫岚房间窗户打开都是我干的。”
闻言,我刚要开口,却被沈留白抢先一步。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说完,沈留白的狐尾伸出,猛地刺在张宝的肚子上,直接将张宝贯穿。
伴随着一声惨叫,张宝被沈留白直接举到半空中,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从狐尾上逃下来。
“留白,你太心急了吧?”我不明白沈留白为什么如此愤怒。
沈留白眼睛盯着张宝,嗓音冰冷:“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就范,嘴上说着知错了,却故意忽略掉最严肃的事情。如果他有心认错,自然不会绕开那两根细针不说!若是你中了相思子之毒,会有什么后果,他心里最清楚!”
不得不说,沈留白的话很有道理,而且思维也异常缜密。
意识到在沈留白面前耍滑头根本没用,张宝哭丧着脸妥协:“沈公子,我避重就轻,的确是因为我怕死,因为如果我死了,我的家人也会死去。”
“家人?”沈留白听到这两个字没有怜悯,反倒眼神更加凌厉了:“你的家人想要活,便要建立在我家人的痛苦之上?”
家人……沈留白的话一出,我的心脏猛地一颤,原来沈留白早已将我当成了他的家人,明明眼前还有异常严肃的事情要处理,可是我的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了。在这一点上,我要谢谢张宝,若不是他,沈留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说出‘家人’二字。
“你可知道那两枚针上面的毒素?”沈留白的眼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那是野兽才有的凶猛眼神。我不止一次看到沈留白透露出这种眼神,我意识到今晚张宝必然不会善终。
张宝被沈留白盯得浑身颤抖,他终于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大麻烦。
仿佛要被沈留白的眼神刺透一般,张宝结结巴巴道:“沈公子,我……我不知道。”
沈留白的眼睛定格在张宝的眼睛上,片刻之后,沈留白冰冷的嗓音才响起:“我相信你,那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是什么毒!”
“什么毒?”
“相思子……”
“什么?!”张宝的眼睛骤然睁得老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留白,很显然他知道相思子,但却不知道相思子会和自己扯上关系。他开始疯狂的挣扎,像是魔怔了一般:“不,绝不可能,相思子拥有辟邪的效果,我会感觉出来的。”
张宝的反应很真实,因为他知道,若是我中了相思子的毒,他将会迎来沈留白最为可怕的报复。
别说是张宝自己,连带着他的家人,甚至一切和他有关的人,都会被抹杀掉。
张宝一边挣扎,一边哀嚎:“不会的,沈公子,求求你一定相信我,我觉不知道针上有相思子之毒,更不会冒着被您报复的风险。那个人说,这两根针只会让柳姑娘麻痹一段时间。”
“哼,麻痹?你可知道柳姑娘很脆弱?”沈留白冷声喝道。
张宝看了看我,连连摇头:“柳姑娘怎么会脆弱?她可是足以和无数大人物相抗衡的存在啊。”
“因此,你才觉得煤气罐爆炸,杀不死我?”我看着张宝,下意识问道。
张宝点头如捣蒜:“煤气罐爆炸,对于阴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而您是比阴人强大太多的存在。”
“谁告诉你的?”
“大家都这么说。”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的确和很多强悍的存在争斗过,有输也有赢,可是谁又知道,我依靠的并非完全是自己的能力,还有我身边的同伴,与最重要的爱人。有人说,爱情是最强大的力量,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说吧,那个人是谁。”
张宝摇头:“我不知道。”
结果此话一出,几道银白色的狐毛,穿透张宝的身体,从张宝的胸口、脸颊、甚至天灵盖穿刺了出来。
张宝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一边叫一边哀嚎:“沈公子,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从一开始,我就没见到过,我只知道他控制了我的老婆。我回家探望老婆的时候,他通过我老婆的嘴巴告诉我,来这里等着你,然后按照他的指令行事,否则我的老婆、儿子、父母,全都会被他杀死。”
说到这,张宝已经泣不成声:“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去看看我老婆。”
我和沈留白对视了一眼,沈留白眼神中的冰冷没有丝毫融化:“按照我的性格,我会直接杀了他,然后灭掉一切跟这些有关的人,彻底断了那个幕后黑手的路子。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不得不说,沈留白的方法最简单有力,可是这里面牵扯到了阳人,性质就不同了。
为了避免有人枉死,我看着沈留白,叹了口气,轻声道:“还是去看看吧。”
“听你的。”沈留白没有半点犹豫,从张宝口中问清楚了他家的确切地址之后,便用狐尾卷着我和张宝,以肉眼无法看清楚的速度朝着目的地进发而去。最终,我们在一个远离市区的小村子,找到了张宝的家。
这个村子叫张官庄,按照张宝的说法,村子里的人绝大多数都姓张,而且在前清时期出过大官,所以叫张官庄。
张宝的家,在村子里可以称得上‘豪宅’,后面是二层小楼,前面用围墙包裹起来,连地基都比别人家高上不少,颇有几分‘一览众山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