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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程山水一程歌

曾红梅文史学院11级汉语言文学

谁孑然伫立高壁悬崖之上,于千军万马中,对尘世冷眼相看?谁将前世的结留在佛前,祈下千年的愿,等待轮回流转?谁凭栏独沏一壶冷茶,翻覆指尖沙漏尽年华?谁寒楼遥看浮世沧桑,古刹千年后,娑罗长香,回身望一抹断墙……

四五月的江南已是草长莺飞、落英缤纷。须弥山的春天虽然来得稍迟,却也春色撩人。站在远处眺望,在浑厚险峻的高山低谷之间,一丛丛山桃花开得正旺,土黄色山峦上的一片片绿树带来勃勃生机。这里虽然缺少江南早春时的柔媚和清秀,但北方所特有的那种粗犷与刚强,却让人体会到另一种韵味。

须弥山,一个大气磅礴的名字,是佛门至高仙地,关于它有着太多的传说,于世间留下了无尽的谜。或许因是佛门圣地,让人感觉整座山体都像是在发光,一层又一层银辉蒸腾,更有淡金色光华流淌,祥和而纯净的念力缭绕,这是最为纯粹的信仰之力,加持在山体上,浓得化不开。这已不是凡土,如仙家旧地。

攀着铁索登上山顶,耳边吹着凉爽的山风,俯瞰着下面的河流、人群,臆想着千年前从脚下这丝绸之路经过的人们……这种想象的力量浩瀚得让人心神皆颤,根本不能计量,仿佛人和整座山体早已神化,一草一木都有了佛性,被光辉滋润了个透彻。跟着人群走过了几条栈道,学他们跪在佛像前,悄悄说出很多心愿,坐在山腰的亭子里,幻想释迦牟尼的容颜。那一条条的石栈道,漫天迷人的阳光,淡蓝的天空,渗透了千年的情怀,石阶上仿佛浮现了一个个脚印,努力向着须弥之光攀登。手中镜头仍在闪烁着,千年之间,千秋梦断情愫可懂,可不知道这个千年后,谁的面容,将重塑此刻的山风,还原一世梦,梦里金戈铁马,热血战枭雄……

这里是一千多年以来的佛徒的念力汇聚而成,历经漫长岁月的积淀,才有而今不可思议的景象。在宇宙深处,很多生命古地都有阿弥陀佛的道统,无尽信仰跨越虚空,不受距离影响,最终全部流向了须弥山。

千年的尘世流转,时光在寂冷中淡漠,人事在无常中聚散,匆匆浮影,终究归不拢一泓清泉。落霞虽美,却是暮日离歌,人生太短,也会倦意东风。消磨,只是指尖一把沙,天涯,还是无处问殷勤。当所有的繁华落幕,将记忆堆积,依然是一座古城,依然是那些熟悉的背影在这座城里走动,只是年华已不再,翩然成为昨日的幻影。有些事,沉淀后会成为回忆,有些人,路过后会成为背影。

笔尖拖沓出了一条长长的墨渍,书写在凌乱的纸上,纸间流落的刹那,埋葬一程山和水的相依。画面浮沉,是挽不住的流年轻轻。沉默如水,叹息声声中又瘦了西风。无辜是流年,轻描淡写的离合。无端是流年,染空一纸的执念。

一笺断稿,诉不尽人世沧桑;一炷梵香,燃不尽儿女情长;执念伤人,何苦痴缠流年不放。入境听梵音,或许一切正如佛说:“微笑面对,不去埋怨,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有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