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孙大人已经几次三番地阻拦欧阳朗,欧阳朗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在他又冒出来,欧阳朗直接翻脸了:“孙大人为何要阻止本太子,难道你想包庇先太子的罪行?”
欧阳朗本就长得阴霾,一发怒,脸耷拉下来显得气势十足,看上去极其有威慑力,吓得孙大人立马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息怒,容微臣解释一二!”孙大人也不等欧阳朗发话,立马接嘴道,“大臣们都知道皇上病重,太医正在给皇上治疗。若是太子殿下现在带着太医出去,岂不是让大臣都以为太子殿下只顾自己的太子之位,完全不顾念皇上的病情吗?”
欧阳朗倒是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孙大人竟然会为自己着想。
他松开太医道:“你先给父皇稳定病情,本太子一会儿再带你出去见众位大臣。”
太医只能应声,他的医术有限,最多保持皇帝不在短时间内暴毙而亡,却没把握让皇帝快速醒来。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是装装样子也好啊,于是太医老老实实地跪在一旁像模像样地给南湘皇帝把脉。
欧阳朗难得看到孙大人站在自己这边,不由高兴地说道:“那么依孙大人之见,本太子应该什么时候宣布是先太子大逆不道,伤了父皇呢?”
孙大人知道欧阳朗又想拖自己下水,他再次坚决地拒绝道:“太子殿下不要误会,微臣说这些不是为了太子着想,而是为了南湘。现在还有五国联盟的队伍驻扎在南湘皇宫外面,他们要是知道皇上病重,先太子又有谋逆的心,定然会笑话南湘,这对南湘不利。另外,若是他们想要趁着南湘手忙脚乱之时来南湘讨点好处,微臣怕太子殿下恐怕招架不住。所以为今之计还是先将此事隐瞒下来,等皇上醒来再做定夺也不晚。”
这话虽然不是站在欧阳朗的角度出发的,但是在情在理,还是得到了欧阳朗的肯定。
欧阳朗道:“可惜五哥不会明白本太子的心思,也很难明白孙大人的好意。”
孙大人叹了口气道:“所以皇上选了太子殿下暂代监国的职务,不管皇上是什么心思,微臣都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担起大任,为南湘造福!”
欧阳朗这才明白孙大人不是顽固不化,也不是硬石头,而是从国家根本出发。
他不由在心中感慨,难怪南湘皇帝昏迷都要孙大人守在身边,足见孙大人才是为国为民的好大人啊!
欧阳朗朝孙大人点了点头,又在南湘皇帝跟前服侍了一会儿才走到殿外。
此时殿外围满了大臣,大家都在三五成群,抱成团地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一见欧阳朗出去,立即散开对着欧阳朗行礼:“微臣们见过太子殿下!”
这还是大臣们第一次中规中矩地和自己行礼,叫自己太子,欧阳朗的内心无疑是激动难安的,但他面上还是装得很镇定,很忧愁的。
“众位大人们请起,父皇病重,本太子又不懂朝政,往后还要诸位大臣们多多帮忙才是!”欧阳朗显得很谦逊。
擅于拍马屁的便上前笑眯眯地对欧阳朗道:“太子殿下严重了!太子殿下能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定然有过人之处,微臣们愿意尽心辅佐太子殿下,为太子殿下他日的高就做嫁衣!”
但也有不赞同欧阳朗,拥护五皇子的抗议道:“太子殿下虽然得到了皇上的口谕,可皇上的身子骨一向硬朗,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不需要监国了。五皇子武艺高强,又擅长冲锋陷阵。如今凌云尊的人又冒出头,还进了天牢杀人,当务之急应当是抓捕凌云尊的人,而不是在这里说长道短!”
“凌云尊的人自然要抓,可总不能为了一个凌云尊就不管南湘朝政了吧?那样南湘岂不是要大乱?”
“哪来的大乱?凌云尊一日不除,南湘一日不得安宁,我们应当跟着五皇子去剿灭凌云尊,为皇上和南湘驳回颜面!”
“五国联盟还在外头,总要有个发号施令的人吧?皇上身子不适,就算要抓捕凌云尊也应当由太子殿下牵头,关五皇子什么事?”
“怎么不关五皇子的事了?五皇子也是南湘的皇子,又深得皇上和良妃娘娘的宠爱,将来说不定还有不小的作为。况且五皇子擅长骑射,又英勇无惧,说不定很快就能将凌云尊的人全都拿下来了呢?”
“胡说八道!堂堂的凌云尊尊主都要败在我们太子殿下的手中,还怕其他凌云尊的人?太子殿下和凌云尊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他是最熟悉凌云尊的,应当由他带着我们杀了凌云尊的人,也应当由他带领我们南湘走向更好的未来!”
两拨人为了欧阳朗和五皇子争论不休,欧阳朗一直静默地看着大臣们吵的面红耳赤。
等两拨人吵得差不多了,欧阳朗才道:“大家稍安勿躁,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目前的当务之急是稳定父皇的病情,只要父皇醒了,咱们便有了主心骨!”
欧阳朗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所以两拨人都不怎么理睬欧阳朗。
欧阳朗咳嗽一声道:“另外先太子在天牢惨遭不测,父皇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他到底是本太子的大哥。本太子实在不忍心看他在天牢孤苦无依,便打算擅自做主将先太子先入棺,不知众位大臣意下如何?”
先太子都死得身子都凉透了,就算有人忠于他也无济于事,所以欧阳朗的提议很快就通过了。
欧阳朗心中很是高兴,现在天气炎热,尸体装进棺材里就相当于装进了火炉里,不出几天就会腐烂。
南湘皇帝伤得这么重,一时半会儿不会提到先太子的事,所以就算到时候有人对太医的话存疑也没办法找到证据,所以太子的印鉴早晚会落到他手里。
印鉴在手,就相当于拥有了太子的实权,只要南湘皇帝不立刻死掉,欧阳朗就能让钦天监将好日子挑出来,然后扇动大臣举行册封太子的仪式,那么他就是南湘名副其实的真太子了!
可惜欧阳朗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却怎么都没料到楚安安这边的算盘比他打得还要厉害。
沈凌夜依照楚安安的意思落在了五皇子的面前,五皇子看到是楚安安便气冲冲地想要冲过去,但一看到她身后的沈凌夜吓得惊在了原地。
“你真的没有死……”五皇子在南湘皇帝来之前已经离开了,所以他不知道天牢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问。
沈凌夜懒得理这个又蠢又笨的五皇子,只不耐烦地催促楚安安道:“本座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不要让本座等太久!”
楚安安笑着捏了把沈凌夜的下巴道:“知道了,你去旁边等我!”
沈凌夜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为什么?”
说着他侧眸看向五皇子,五皇子如临大敌,吓得后退了两步。
沈凌夜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道:“本座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尤其是这种唯唯诺诺又没用的东西。本座就在这儿,哪也不去,你别想背着本座和他交换秘密。”
楚安安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都多大的人了还交换秘密,幼不幼稚啊?
但楚安安为了照顾沈凌夜容易吃醋的情绪,便耐着性子顺从地说道:“好好好,那你就站在这儿,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乱放冷气,我很快就部署好!”
沈凌夜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楚安安朝五皇子走近了一步,却立刻被沈凌夜给拉住了胳膊:“就站在这儿谈,不要离开本座的视线和保护范围!”
楚安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沈凌夜的眼睛那么大,武功又那么高,隔几步路又不会怎么样,却偏偏喜欢将自己绑在他身边,真是霸道又小气!
楚安安本来还想反抗,可是对上沈凌夜不容拒绝的严肃脸只好妥协,她扭头看向五皇子的方向。
五皇子可不敢看她,他吞着口水小声问道:“你要谈什么?本王太子之位也没捞到,父皇的身也不能近,就连良妃娘娘的信任都快要失去了,你还来找本王谈什么?”
楚安安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道:“我没料到先太子会这么狠,竟然会给皇帝下毒……”
楚安安的话还没说完,五皇子惊呼出声:“你说什么,父皇中毒了?”
楚安安点了点头,五皇子的脑子总算开窍了:“难怪欧阳朗不敢让本王靠近父皇,也不敢让其他的太医给父皇看病,原来是因为这个!”
楚安安赞许地点头道:“当时在天牢的人只有我们几个,太医可以证明是先太子将南湘皇帝弄瘫痪的,却没办法证明毒来自哪里。南湘皇帝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所以你现在应该带着良妃将这个毒害皇帝的罪名狠狠地给欧阳朗套上,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五皇子兴奋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头,他道:“可是本王也不能证明是欧阳朗下的毒啊!如今先太子遇害,太子印鉴早晚会落到他手上,不少大臣已经临阵倒戈,如果本王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件事,那本王就会被欧阳朗反将一军!”
楚安安蹙紧了眉头在心中思量配出太子一样的毒药需要多少时间,就在这时容护法落在了沈凌夜的身旁。
他双手举过头顶,虔诚地跪在沈凌夜的面前道:“尊主,您要的毒药神医已经配好了!”
沈凌夜在楚安安崇拜的眼神下,淡然地接过了容护法手中的药递给了楚安安:“拿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