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慈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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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打往天堂的电话

椁木要盖盖时,水生说:“等等。”水生拿出香芹以前用过的手机,放在香芹的头跟,说:“香芹,我会时时给你打电话的。”泪水再一次从水生的眼里涌了出来。这个手机是两人订婚那天,水生送给香芹的。手机号也是水生挑的,尾号是815,香芹是8月15号出生的,好巧。香芹那天很高兴,一高兴就忘记了当初的决定。水生同香芹已好了三年,水生好多次忍不住想要香芹的身子,香芹说啥也不肯。香芹只把上半身给水生,水生的手和嘴可以在香芹的上半身为所欲为,但水生的手一触到香芹的下半身,香芹就很坚决地拿开,香芹对水生说要留到结婚那天给水生。那天晚上香芹稀里糊涂把自己给了水生。事后,香芹哭了。水生忙赔不是。水生心里却高兴,香芹今后一直是自己的人,香芹长得漂亮,人又聪明,许多各方面条件比水生好的男人都想要香芹,这让水生很不安,总担心香芹会离自己远去。

香芹还是狠心地抛下水生走了,永远地走了。那时水生扑在香芹身上喊:“香芹,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同我一辈子的。你的心咋这么狠?咋不要我啦……”水生又去打那个司机,有多大的劲使多大劲,“你还我的香芹,还我的香芹……”

此后,水生似变了个人,那个爱说爱笑的水生不见了。水生一天也说不了两句话,只傻坐着,望一处发呆。水生也时时拨打香芹的手机号,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父母不想水生这样傻下去,他们求人给水生介绍女朋友。水生却不想见,水生说:“我只要我的香芹。”

但有一个叫月梅的女人主动来到水生身边。月梅说她要把水生变为原来那个快乐的水生。

水生却是对月梅极冷,水生说:“我不会爱上你的,我只爱我的香芹。”

月梅说:“你就当我是香芹吧!”

“不,你不是香芹。”

月梅更喜欢水生。月梅觉得水生今后若爱上她了,也会爱得如此专一,爱得如此执著。月梅觉得现在像水生这样的男人已经很少了。现在的男人换女人就像换衣服一样随便。月梅处了三个男朋友,他们都是这样的男人。他们都只对月梅的身体感兴趣。

水生又拨打香芹的手机号,自然又拨不通。水生却对着手机说:“香芹,你过得怎么样?你想我不?我好想好想你,想得总掉泪……”水生说着说着泪水又淌下来了,声音也堵在喉下吐不出来了。月梅也跟着抹眼泪。

水生一想香芹时,就拨香芹的手机号。

这回竟然通了。水生说:“你是香芹吗?”

“我是香芹,你是水生吧?”

水生说:“你不是香芹,声音一点也不像香芹。”

“我声音变了。我不是香芹,那我一接电话怎么知道你是水生?水生,你好吗?”

水生的声音又带着哭腔:“一点也不好,我每时每刻都想你。我要你来看我,我已瘦了十多斤。”

那边的声音也变成哭的声音:“我知道。我也好想你。但我不想你为我这样。我要你快乐要你开心。你变成原来的你了,我就来看你。”

“你不骗我?”

“不骗!”

水生同香芹通过几次电话后,心情慢慢好起来,吃饭也有胃口了,也能睡安稳觉了。

月梅仍时时来陪水生。

水生说:“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会爱上你的,我只爱我的香芹。我也同香芹联系上了,香芹说我变成了原来的我,她就来看我。”

“你就把我当香芹吧。”

水生摇摇头。

这天,水生挑粪,摔了一跤,腿摔断了。月梅就在医院照顾水生,给水生去食堂打饭,给水生洗脸,给水生倒尿盆。病房里的人说水生真有福,找了这么一个好老婆。水生看了一眼红了脸的月梅说:“她不是我老婆,是我妹妹。我那位叫香芹。”

“那你的香芹怎么不来照顾你?”

“我打不通她的手机。”水生又来拨号,传来“对方已关机”的声音。这些天水生给香芹打了不少电话,却一直关机。

水生又担心香芹出了什么事。

月梅说:“你放心好了,香芹不会出什么事的。她为了你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半个月后,水生腿上的钢板拆了,但医生说还不能下地走路。月梅就给水生买了一副拐杖。水生出院回家了。

邻居都说水生变了。水生的母亲也对水生说:“你真得好好谢月梅,如不是月梅,你能好得这么快?这半个月来,月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水生看了看月梅,说:“让你受罪了。”

月梅的眼圈竟然红了。

水生又掏出手机,仍打不通。晚上,香芹的手机通了。水生说:“香芹,来看我把。”香芹答应了。

水生见了来看望自己的月梅,高兴地说:“香芹答应今天来看我。”

“她已经来了。”

“来了?我咋没看见?”

“因为你没用心看。你不信,打她电话。”

水生一拨那号码,月梅口袋的手机响了。水生一脸惊愕:“你咋有这个号?”

“这个号停机的当天,我就去电信局要了这个号。”

“那你的声音怎么不像?”

“手机可以设置几种声音。”

“原来你就是香芹。”

月梅摇摇头说:“我不是香芹,我是月梅。”

“不,你在我心里就是香芹。”

月梅的泪淌下来了:“我是月梅。这些天我也想通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是爱不起来的。我今后再不会来了。”月梅一低头,捂着眼睛就跑了。

水生的眼前浮现一幕幕画面,月梅见他的腿断了,哭得满是泪水的脸;月梅在医院里第一次做排骨汤的笨样子;端排骨汤时,汤溢了出来烫了她的手,却舍不得扔碗的样子;月梅给他端尿盆的背影;月梅小心翼翼搀扶他的样子……一幕幕的全在眼前晃。水生的视线模糊了:“香芹,不,月梅,你回来。月梅,月梅……”

水生拄着拐杖去追,却摔倒在地上。

月梅见了,忙往回跑。月梅搀扶起水生,“你想一辈子做个瘸子?摔痛了吧?”水生却把月梅拥进怀里。月梅问:“我是香芹还是月梅?”

“你是月梅,不是香芹。”

月梅点着头,笑了,笑得满脸灿烂,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