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黑风寨的事情迫在眉睫,她需要我的帮忙,自己处理不来!”赵书恒眉眼中都是焦急的神色,想来马威传递给他的消息,也是让他有几分的担忧,南宫凛见他那像是莽撞少年的模样,也是摇头晃脑的在旁边坐下,压着那收拾好的包袱,说:“往年我见到你总是死气沉沉,愣着一张脸,没有半分年少轻狂的模样!”
“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就是这样,少年老成,没有随性这一说!”南宫凛好笑的瞧着赵书恒如今这模样,倒是也将扇子放在脑袋上敲了敲,说:“现在看来,你是没有遇到命中注定要解开你自己那压抑着的本性的人!马威,你去拿来镜子,让他看看自己,像足了二八年华的愣头青!全然没有了广陵王的那份稳重!”
马威也是抽动了两下嘴角,笑着看向南宫凛,压低声音说:“南宫公子这是把我往火堆里推,你怎么不去把镜子拿来,非要让我惹这差事!”听到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赵书恒也索性是坐在旁边,翘起腿来,看着南宫凛,说:“你来劝我,可是有什么办法?若是没有,你便是把屁股从我府中的椅子上挪开!”
“你有什么好着急的!岳珂既然在那儿,就会护着你的那位杜小姐周全!昔日他是带兵领将的,世家又是上阵杀敌,耳濡目染,难道不比你我能够帮得上忙?”南宫凛将扇子收起,放在桌上,指着外面那黑压压的天色,问:“你可知道,我方才来府中的时候,稍微动了动手指头,算了算,这外面可是少说也有着二三十人!”
赵书恒听到这数字,眯了眯双眼,显然要比他想象中多。
“也不知道皇上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就想要把你给困在府中,这时间段上,也是奇怪!”南宫凛心中有些不安稳,对赵书恒说:“想来你还是在府中,若是实在不放心,将马威派去也好,可你要时时刻刻的出去晃悠两下,自从上次你用假面过后,这皇上派来的都是皇城中的精锐,你是骗不过的!”
赵书恒听完这话,盯着旁边石桌上放着的那包袱,蹙起眉头。
“等一时吧!”南宫凛按着他的肩膀,轻声的说着。马威看到自家王爷已经冷静下来,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是松口气,方才他可是害怕自己武艺生疏,待会儿冲出去给王爷拽后腿呢!这外面的大内高手,马威自己也不敢说,究竟能够在两招之内,赢过多少人。
窗外的天色有些像是火烧云的景象,若是放在以往,那就是不祥的征兆。不知道是因为心中隐隐的担心,还是方才南宫凛来府中嘚吧嘚的说出那番话,赵书恒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稳,转身回到房中,也是写下一封书信,递给马威,说:“快,给我传到古镇县。”
古镇县,岳珂被春浓请过去,看到坐在偏听的天凌,也是愣了愣,旋即笑起来。看到他,天凌也是有些惊讶,立刻起身拱手抱拳,行了军中的礼节,说:“不知道将军竟然在这里!若是知道您在,我又怎么敢到这里班门弄斧呢!”这话说得十分自谦,倒是惹得杜如月有些奇怪,在旁边看着。
“你们两个之前认识?”杜如月说完,岳珂自然的坐在她身侧,将她喝过的茶杯拿过来,喝了一口。那般相熟的模样,让天凌也是在心中有些嘀咕。往日在广陵王府的时候,南宫凛和杜如月他们也都像是兄弟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礼节。更是考虑到在外面,若是这样能够免得不少人怀疑,所以便养成了这种习惯。
天凌点头,对杜如月也是恭敬起来,说:“我以前是将军手中的兵,若是没有将军提携,我也不会有如此的地位!更是不会受到皇上的抬爱!这一切都要……”
“诶,也不用总是说我帮你什么,若你的武功不能够上阵杀敌,皇上又怎么会将你拽到身边,当御林军的头领呢!”岳珂这样淡淡的说着,眼神中倒是看不出任何的波澜起伏。杜如月仍旧有些狐疑的托着腮,看向岳珂,仔细打量着。初次见面的时候,杜如月就觉得这男子是温润如玉的,没有半分的杀气。
与赵书恒截然不同,可如今听起来,岳珂也是有着故事的家伙啊!
“你以前还是将军呢?可我看到你拿起武器的时候,也就是后山种地的那锄头啊!”杜如月好笑的说着,她上次看到岳珂还是在后院江神医自己开辟出来的那土壤里,做苦工,短短半日的时辰,便是将地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那速度,让杜如月都瞠目结舌,可按照天凌如今的话来说,那岂不是大材小用?
听到杜如月这样的话,岳珂还没有说,天凌便是忍不住了!
“大人不能够如此说将军,昔日在战场上,只要有将军在的地方,便是无往不利,只要有他,咱们的心就是定的!”天凌对岳珂那近乎于崇拜的模样,倒是逗笑了杜如月,她更是好笑的看向天凌,喃喃的说:“从方才进府中,我听到你口中说出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句了!我原本还以为,你们御林军有规定,每次不能够说出太多字呢!”
看见杜如月这般调皮,岳珂也是无奈。
人总是要在相互磨合中,才能够了解对方真正的脾气秉性是如何。就像赵书恒表面看起来杀气满满,可熟悉后便是最重情义之人。南宫凛虽然吊儿郎当,却足智多谋,理智非凡。岳珂温润如玉,可若是提起刀,也是保家卫国的热血男儿。而杜如月呢?虽然看上去沉稳,却也还是有着二八年华那小女儿家的娇态。
岳珂比她大上几年的岁月,自然是宠着些许。相交这些时日,也早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待,“你呀,也别是总去惹天凌了!”岳珂无奈的摇头,对春浓说:“还不把晚膳端上来,难道让我们空着肚子,只是喝这茶水?”春浓被提醒后,也是小跑着朝外面走去,杜如月有些无趣,看向天凌,说:“诶,你给我讲讲他以前的故事吧?”
“他们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杜如月托着腮,瞪了一眼岳珂,以示自己的不满。天凌更是心里一抖,岳珂在军中的时候,那威严,若是副将以下的是万万不敢看他的眼睛,更是不敢想象,如今只不过区区一个州府的知府大人,就敢对他如此,更是看到岳珂和颜悦色,没有半分的生气,反倒是眼神中充满宠溺!这杜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原本是在将军手下的小兵,若是说起将军的战功,那三日三夜都说不完!”天凌说起岳珂,那言语中的崇拜让他也开始变成话痨。杜如月也是懒得听,扭头看向岳珂,说:“他若是说起来,肯定也多着几分吹嘘,不如你给我讲讲,我肯定不会告诉南宫凛他们的!只是自己听着,如何?”
岳珂见她那副模样,今日若是听不完,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也只得点头。
“我岳家,是世代领兵的,这你应当知道!”岳珂说完,看着杜如月点点头,说:“这个南宫凛与我说过,可他说过,你的本事在务农,所以才会领了如今的这官职!”听到这话,天凌也是忍不住的开口想要解释,却被岳珂给挥手拦住,立刻禁言在旁边。
岳珂微微一笑,说:“倒不是因为我的本事在务农,而是因为这颗心已经凉了!”
“想当年,我与父亲和祖父各领一只军队,上阵杀敌,也是破了不少外患。那时候,打着我们的旗号出去,便是方圆几十里内都不会有着任何人敢动起兵器。祖父也是在军中有着十分忠诚的拥趸,那些将士们比起朝堂上皇帝的话,更是听从我祖父和父亲的!”岳珂想起当年的景象,其实想想,也能够明白后来赵书俊的行为。
坐在龙椅上的人,怕的自然是有人想要篡权!
更何况,赵书俊这皇位来的不干不净,他更是怕,所以在那般惴惴不安中,他随便找了借口和由头,便将岳珂祖父的将军给免去。岳珂的父亲不从,却被打上了叛逆的罪名,被直接斩首示众!岳家的势力一去不复返,轮到岳珂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若是为父平反,便会让皇帝也疑心与他。
在这样的状况下,只得去辞掉将军的职位,随便找了务农的官职来做。
当日岳珂辞去将军的时候,军中所有人都跪地不起,说是岳珂要是走的话,他们便也一同跟着辞官。天凌此刻忍不住的接过话,开口说:“可是将军与我们说,我们都是铮铮铁骨的男儿,本来就是要保家卫国的,若是不能够做到那般,就愧对他曾经带过我们!所以兄弟们才会一直咬牙坚持下来!”
“我虽然在宫中任职,却也时刻都想念着将军,只是不敢去见将军,怕皇上疑心!”天凌说完,岳珂也是点头,淡淡的说:“没错,你做得很对,你我之间越避嫌越好!”杜如月看着岳珂那张脸,很难想象他若是真的骑在高头大马上去上阵杀敌,究竟是什么模样,若是这样一想,杜如月也难以想象赵书恒领兵打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