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一步错,步步错,他如今也不会成为这般模样!
“可既然已经成为这般模样,那边顺其自然吧!他要完成爬到最高处的愿望,不然也枉费了自己将灵魂出卖的如此彻底!”张一凡在心里告诫自己,同样也是感受到重如泰山般的韩意萱从自己的身上慢吞吞的爬下去,躺在身侧,紧紧的搂着自己的手臂,深吸一口气,拍着她膀大腰圆的臂膀,说:“睡吧!”
韩意萱点点头,像是十分满意,说:“你有什么想要的,与我说说,我明日便是与爹爹说,给你买回来!”这话,活脱脱像是青楼之中,宠幸完花魁的那些浪荡小哥口中的话,着实让张一凡受到屈辱,可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况,他只得是咬着牙,笑着。
“我到时真的有一件事情,想要与岳父讨,不知道你可否帮我?”
张一凡故意又将韩意萱的身子搂得紧了紧,说:“我今日在朝堂上,总是听到一种声音,说是我如今什么都不是,只靠着岳父大人,出去便都要看着人的脸色。我这几日郁郁寡欢,倒是也没有心情与你翻云覆雨,只是想着能够得几个差事,才能够缓解心中的压力,所以……”
“他们竟然如此说你?简直是放肆!你是我韩意萱的夫君,怎么能够如此……”韩意萱听到这话,一张血盆大口一张一合的说着,脸上因为愤怒的肉也是颤颤的,让张一凡心中一喜,听到她说:“你放心,我明日便是去跟爹爹说,让他与皇帝说说,给你几分差事做,你莫要担心,只要好好的让我开心就好!”
韩意萱拍了拍张一凡的脸颊,也没有看到他眼神中那股迸发出来的阴狠,反倒是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看到她的容貌,张一凡作呕的闭上眼睛,想着自己到底该如何一步步的走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杜如月耷拉着脑袋回到府邸中,岳珂和天凌等人都在等候她的消息,看到那副垂头丧气,双眼无神的模样,也略微有些失望,只得走到她身边,说:“那龙傲天好歹是黑风寨的大当家,不愿意对我们朝廷低头,也算是情理之中,幸好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七成把握,就算是没有他的里应外合,也不会输得。你不要这般的让自己……”
“他也并非是拒绝了!”杜如月抬起头看见岳珂那双眼中顿时闪现出来的希望光芒,无力的推开他,走到旁边八仙桌前,将脑袋“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嘀咕着,说:“他只是说,想要让我答应他一个条件,就会帮助我们!”
这么简单?岳珂有些疑惑,冥冥中倒是也知道这要求并不简单。
“难道他想要在朝堂中要一官半职?”天凌首先开口,试探的询问道。往年的确有不少民间的这些土匪头领,当山寨覆灭的时候,总以此来要挟,想着要东山再起。杜如月长叹一口气,摇头。
岳珂见她这副模样,也是思索的拖着下巴,歪头问:“难道是找你讨要金银?”
“你觉得,黑风寨的大当家像是缺银两的人么?”杜如月哭丧着脸,反问的说道。
既然这些都不是,岳珂也索性是调侃的坐在旁边,摇着手中纸扇,说:“难不成,黑风寨的龙傲天还要让你以身相许不成?”本意是调侃,可没想到,这句话倒是没有得到杜如月的反驳,岳珂不由得侧头,盯着杜如月那欲说还休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声,从圆凳上起来,说:“不会吧?他竟然真的要让你嫁给他做压寨夫人?”
“也不算是做压寨夫人,他不过是与我说,若是他能够帮助我们剿灭黑风寨,就让他留在我的身边,做贴身侍卫!”杜如月自己也搞不懂,明明是如此高高在上的身份,为何非要委曲求全留在自己身边,而且听他的意思,倒是与自己十分熟悉的样子。可回忆十年以内的记忆,她却不记得龙傲天的这张脸。
那般奇异的瞳孔颜色,甚至是那般不像是男人的绝美面容,自己若是曾经见过,必定会终生不忘。可杜如月不光是半分记忆都没有,而且还总是有些想要避开龙傲天的冲动。
“这……倒是难办了!”
岳珂略微有些沉吟着,手掌拿着纸扇轻轻敲击着桌面,紧蹙着眉头,说:“我和天凌加上南宫族人百余名,虽说有把握能够趁夜偷袭到黑风寨的岗哨处。可若是他们反映迅速,却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反击!如今我们不知道黑风寨内部的兵力和具体有多少的武器,弓弩,若是轻敌,却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若是此番偷袭不成,他们定然会更加小心谨慎,三年内若想再拿下黑风寨,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凌在旁边,也添了几句。他们这一唱一和的模样,倒让杜如月嘴角扁了扁,十分委屈的说道:“你们的意思就是让我去答应龙傲天,来换取内部的那些机密,让你们有十成的把握吧!”
岳珂见她通红的眼睛,想来也是姑娘家,虽说心中有着黎明百姓,可也却还没有那么大的牺牲心态,况且还是如此为难的抉择。龙傲天到底是如何思索的,为何偏偏挑选了杜如月?因为这张明艳动人的脸庞么?可凭借龙傲天的身份,去找什么样的美人不行,为何自降身价,愿意去当贴身侍卫?
其中似乎是有着什么隐情,他们不得而知。
岳珂看到杜如月的精神都已经飞走一半,只得对天凌说:“你去外面看看将士们准备的如何,不出意外的话,七日后便是我们整装待发,去将山匪拿下的日子!切莫要让将士们掉以轻心,时时刻刻保持着最好的状态去备战!”岳珂这明摆着是让他先暂行离开,天凌并非是那般没有眼力的人,也是点头,匆匆走了出去。
“你别太担心了!我怎么会让你做出这般委曲求全的事情来?”岳珂拍着杜如月那还在微微耸动的肩膀,笑着说:“就算是我想,可却也要想着若是这事日后被赵书恒知道,要如何与我大战三天三夜,我又是否能够躲得过!”
岳珂的话,让杜如月始终沉重的心思也变得舒缓了几分,勉强的扬起笑容。
她自从知道龙傲天的要求后,便是在犹豫,他到底为何要做出这样的要求,却没有任何的答案,岳珂也坐在旁边与她一起思索起来,半晌,才犹豫且试探的问出一句:“难道说,这是你曾经惹下的桃花债?黑风寨与古镇县倒是相距不远,你可否以前曾经出手救过什么人,或者是对谁表示过自己的好感?”
“我在你心中是那么轻佻的女子么?”杜如月瞪着硕大的白眼,盯着岳珂,有些恼怒的问。岳珂见到她那像是喷着火焰的眼眸,也是摇头,说:“我不过是问问,问问!”
杜如月知道他并非是怀揣着恶意,只得解释说:“我在家中从未去外面抛头露面过。与张一凡相交是我前半生来,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情。而我与他也是自小认识,并非是在外面偶遇,爹爹生性古板保守,从未让我踏出闺房半步,即便是在集市上,也需要薄纱遮面,更是不许与任何人交谈,我如何能够惹下龙傲天这朵桃花债?”
“按照你这般说来,就奇怪了!”
不光是杜如月思索不明白,岳珂也是不太明朗,在他打探的那些消息情报里,龙傲天是阴狠的男人,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注定他不会有着什么天真正义的心思。黑风寨中若是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便会直接将头砍起来,扔到后山!更是有传言,他虽然总是笑着一张脸,这笑容却比任何都让人恐惧。
就好像那张扬起的嘴角,下一秒就会立刻变成铡刀,将他们给痛杀般。
这样的人,难道就因为那日在茶楼与杜如月的初见,便是如此的认定么?岂不是太过蹊跷了?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岳珂也是不好多做停留,只得起身朝外面走去,回头还是不忘嘱咐一句,说:“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既然有南宫族人相助,更是有我和天凌,这场仗就算没有龙傲天,我们也不一定会输!”
“虽说这么多年,在我手中是锄头代替了宝剑,可却也仍旧是当年手中握兵的人!”
岳珂故意开玩笑的说着,去博得杜如月那心头的一阵轻松。知道他的意思,杜如月也只得是顺着的扬起一张笑脸,点点头。可当那扇门合上的时候,杜如月的嘴角立刻像是挂了千金重的石头般,落了下来,趴在桌子上,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般。
“小姐?”春浓端着清茶进来,看到她这般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只得静静的站在旁边。杜如月不知道该向谁倾诉,像是自言自语般用小声喃喃说道:“若是我不答应龙傲天,他既然已经知道我们有所动作,自然会多加防范。我并非是信不过岳珂和大娘,而是因为我不确定这仗会让多少人伤亡。”
即便是黑风寨上无恶不作的人,也总会有着各种各样的缘由,就像是那日龙傲天与自己在茶楼中说的那般。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便直接取了对方的性命,那么将会造多少孽缘?杜如月痛苦的趴在桌子上,用手轻轻锤击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的大脑能够转的过来几分,可春浓看到她这般模样,都有些替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