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皱起眉,没有办法全盘托出,只能将杜如月女儿家身份隐藏起来,简单扼要的表述着说:“只不过杜子谦与我是同乡,我们曾经有过几分恩怨,如今若是同朝为官,怕是日后会相见,心中总过是不舒坦。若是岳父大人知道的话,恐怕是会更加的困难!”
“哦,原来是这样……”
虽然张一凡的口中并没有说出什么来,但是史弥远却联系起来自己曾经知道的那些事实,将线索串联在一起。想来,坊间说那日拦着花轿的人就是杜如月没错,他们也应该是在古镇县中有着私定终生般的诺言,如今被背叛,所以才会……
史弥远眯起眼睛,倒觉得事情更加有趣起来。竟然将朝堂之中这么多位重臣牵连在一起,看来杜如月还真的是不简单啊!史弥远想到这儿,也是看着张一凡,说:“想来,那位书生也并没有想要与你争斗的心思。往日的事情,便都是过去了,张大人也不必放在心上。”
“据我所知,皇上心中已然将杜子谦定为状元!这般的圣心,我怎么能够贸然去劝说?不得已的还会引火烧身!”史弥远说完,看着面如土色的张一凡,起身朝后面走去,说道:“张大人还是请回吧!”
看到张一凡还站在原地,想要最后尝试的模样,史弥远挥挥手,让周围站着的那些侍卫将张一凡给拖着扔出了史弥远的府邸。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史弥远心中若有所思,倒是也扬起一抹笑容,看来,未来的朝堂日子,倒是也有些意思了!
“可,广陵王到底是为何要从中间插一脚!”
史弥远还是没有相通,广陵王和杜如月中间的关系,既然知道事情源于古镇县,史弥远也是挥手叫来府中等待的家丁,说:“你们去古镇县,给我调查出来张一凡当初在那里有着什么样的事情,详细!而且去看看,是否有着一户杜姓的人家!”
“是……”家丁连忙出去,史弥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而广陵王的府中,甚至是前院都能够听见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美妙的乐章般,让人心动,更是有着一种期待的感觉。
将手中的蔬菜切的整齐,摆放在盘子中央。一条鲜活的鱼被收拾妥当,扔到锅中,看到那喷香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厨娘在旁边看到杜如月顺畅的行动,也是连连称赞的瞪圆眼睛。
她虽说也是在广陵王府中做了几年的厨娘,杜如月有些手法自己却是也无法学会。因为烟熏而变得有些汗流浃背的杜如月,不时的用手轻轻擦拭着额头渗出来的细密汗珠。春浓见状也赶紧走过去,掏出手中的手绢,说道:“小姐,你去旁边歇歇,我来便好!”
“不用,这需要将煮好的汁不停的浇在鱼身上,也很累的!”
杜如月这样说道,旁边的厨娘却忍不住的轻笑。听见她的声音,春浓和杜如月有些纳闷的扭头回身,好奇的说:“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让大娘笑起来?”
“不,不是,姑娘这手艺,就算是我也不能够说比您做的更好!”厨娘谦虚的说道,只是看着站在一起的春浓与杜如月,思虑半晌后还是喃喃的说道:“我在后方看着,不知情的还以为春浓是小姐,而您是丫鬟呢!这油烟熏着的事情,便都是你在做,而丫鬟却只是在切菜罢了。”
春浓听到这话,脸色似乎是有些红晕,羞愧,也赶紧是出言解释的说道:“我也想要帮忙,只不过是小姐不喜欢我插手,才会……”
“春浓与我从小便是在一起长大,也没有相差几岁。我当她是我妹妹,如今两人到京城之中,无亲无故,倒也应该是互相扶持才行!她的手艺,若是真的做出菜肴来,怕是你们都无法入口。”杜如月看了一眼低头脸色羞红的春浓,说:“为了你们的健康和安全,还是我来比较好!”
厨娘看到她们主仆二人这般模样,也是略微有些羡慕。
是如何的世家能够养出这般懂事的千金,日后能够娶她的人,定然是有天大的福分!厨娘心中想起自己家中的那傻儿子,虽说只是一届武夫,在广陵王府中做着侍卫,但是却也高大聪慧,若是能够给他说媒,倒是不错!心里想到这儿,厨娘也是直接脱口而出。
“姑娘可曾许配给任何人家?”
听到这话,春浓看了一眼身边沉默不语的杜如月,知道她又想起张一凡,那般忘恩负义的人,还记着做什么?春浓也是赶紧开口,说道:“我家小姐并未有人许配!如今也是没有在想那般的事情……”
“这样?我有一儿,也在广陵王府中当差,若是……”厨娘这样有些高兴的说道,可话还没有说完,南宫凛便是从外进来,双手背在身后,像是怕沾染到周围的油烟,嘴里却还是淡淡的说道:“大娘,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若是真将你那儿给这位姑娘介绍了,怕是他也在府中呆不长了!”
南宫凛说出这般的话,让厨娘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他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仔细思虑半分,她也就忽然明白,为自己刚才的贸然冲动,感觉到抱歉。
如此玲珑的女子,也应该相配广陵王那般的才俊,怎能够轮到自己那当差的傻儿子!厨娘也是赶紧笑着往后退了两步,恭敬的说道:“我便是先离开了!”南宫凛点点头,看来这大娘还是心中有着几分敏锐和聪慧的!也不用自己多费口舌。
“南宫公子可是不放心?”杜如月见到他来这里,也是有些避开,不想要让他看到自己那般油烟灰尘的模样,说:“虽说比不上珍馐盛宴,但是却也能够让你们饱腹。不用来看的……”
南宫凛听到她这样说,却还是没有止步的走到前面,看着锅中那已经香气扑鼻的鱼肉,流着口水的说道:“眼见为实,倒是真没想到,杜小姐竟然会有如此的好手艺。日后看来是要经常来广陵王府中蹭饭吃了!”
“我家小姐,到时候就要请愿回到古镇县中,你就算来到广陵王府中,也吃不到啊!”春浓在旁边没有经过思考的便是脱口而出,可听到这话的南宫凛便是脸色微微变化。杜如月也是蹙起眉头,看到他们两人的模样,春浓知道自己貌似说错话,赶紧想要咬着舌头,退到后面。
南宫凛看着杜如月没有反驳的模样,也站在旁边仔细的端详着,说:“你是要回到古镇县之中的?如今的情况来讲,过两****进入宫中,状元怕是已经进入囊中,在朝廷堪当重任怕是也行,为何非要回到古镇县?”
“我入宫科考,更是拼命得到金殿中面圣的机会,为的只是将爹爹救出来。如今既然有此机会,自然也不能够忘记初心!”杜如月思虑半晌,还是开口说道。“况且,我身份特殊,若是每日进入朝堂之中,怕是总有一天会露馅,到时候……怕是会连累所有帮助我的人!”
杜如月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想起为了她,赵书恒情急之下重回朝堂。若是她不在,那家伙该如何是好?
“你难道未曾想过,要在京城的朝堂之中施展抱负和才华吗?”南宫凛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如此苦口婆心的一天!杜如月想了想,摇头笑着说道:“朝中有着无数的大臣在替皇帝出谋划策,怎会轮到我这般的新科?我还是回到古镇县,将乡亲百姓的生活稳定便足够了!”
南宫凛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也只得叹气的离开。
不知道到时候若是赵书恒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菜肴便是已经做好,南宫公子就去前面等待吧!我与春浓将这些端……”杜如月将那条已经炖的十分入味的鱼盛放到精美的盘子中,刚想要端起来的时候,便看到南宫凛将所有的盘子都摞在一起,并且没有任何中间粘连的放在手上,说:“一同去吧!”
从后面看到南宫凛像是杂耍般的去做着如此高难度的工作,更是让那些菜汤没有任何滴落在自己身上的模样,春浓和杜如月连连赞叹的瞪圆了眼睛,说道:“啊,南宫公子果然是好身手啊!”
“竟然如此平稳,就像是在桌子上般!”春浓感叹的说道,而前面的南宫凛也是扬起笑容,有些满足。而坐在正厅上的赵书恒,看到他们三人同时进来的模样,更是有些吃惊,看到那足够让桌角都有些压塌的模样,说:“这些全部都是你准备的?”
杜如月轻笑着点头,也是擦擦手的坐在旁边,说:“也不知是否能够让广陵王的胃口大开,不过是用心意做的,还是尝尝吧!”赵书恒没有等她说完,就已经是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筷子拿起,尝了一口。眼睛里面放出光芒的说道:“果真是你做的?”
这般的话,对于杜如月来说,是心满意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