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放飞心灵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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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果汁儿刨冰

城市里的人真有口福。光正经的中西餐食,就有各大菜系中餐,法式俄式西餐大菜,等等,我们就不去多说了。单说这夏天冷饮冷食,就多的几乎难以尽数,这个汁那个液,这个果那个料,这个奶那个浆,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听听看看都会心生“凉”意,再热的天气也会清爽许多。

北京街头冷饮小店比比皆是,家家的生意好像都非常火爆。据我家附近的冷饮店老板讲,冷饮冷食早已跨越季节界线,有好吃这口的人冬天也吃。大概正是因为有吃客的缘故,“麦当劳”“肯德基”洋快餐店早就顺便经营冰淇淋了,最近去一家江西餐馆吃饭,我发现这家餐馆也卖冰淇淋,看来这“冷”买卖还真“热”。有天去亚运村溜弯儿,无意间碰到个冷饮亭,专卖美国冰淇淋,据门前广告介绍,品种竟达60多种,好家伙,这得掏走孩子多少钱啊。我不禁摇了摇头悄悄走开。

回想我小的时候,夏天也有冷饮冷食,只是非常地简单。母亲做的有绿豆汤、酸梅汤,街上买的有冰淇淋、冰棍儿,品种质量当然没办法跟今天比,不过它们依然给我解了暑热,并带给了我许多童年快乐。我前边已经说了,这会儿城市夏天冷品,光冰淇淋就有上百种,大饱了人们口福。可是有一种冷食品,北京市场上很难见,不光是现在的夏天,就是过去几十年里我好像都没有吃过,这就是果汁刨冰。可是在家乡天津,这种浇果汁刨冰却极为普遍寻常,大街小巷都有卖的,价钱也不算太贵。这是一种物美价廉的大众化食品。

年少在天津读中学时,学校门口和街道道口有好几个刨冰摊儿。一部刨冰机,一张木长桌,两把长条凳,几十个放冰盘,四五个果汁盆,外加老板热情微笑的脸,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刨冰摊儿。盛夏时节母亲给的零用钱,十有八九都用来买刨冰吃。刨冰这种夏天节令食品,既有冰棍儿的凉度,又有冰淇淋的口感,还有果汁儿的滋润,所以深得孩子们的喜欢。课间休息的铃声一响,同学们就往校门外跑,争着抢着买刨冰吃。卖刨冰老板很是精明,怕买主多了一时刨不出,刨多了放那里又会融化,他们就踩着钟点儿刨,提前个三五分钟开始刨,只等同学们出来加果汁,既不让同学们久等,自己又及时挣了大钱。

吃刨冰的同学跑到摊前,这个要这种汁儿,那个要那种汁儿,老板边收钱边递货,忙坏了老板也快乐了老板。讲究的刨冰果汁儿,最少也得有个六七种,如小豆的、红果的、橘子的、柠檬的、葡萄的,等等,摆在一起如同个调色板,未吃就先大饱了眼福。我最爱吃的果汁,就是红果和小豆。这两种果汁,一个酸甜,一个谷香,都很有味儿。不过再爱吃也不多吃,每天只吃一盘,最多吃两盘,有时为了解馋多吃几样果汁,就跟一两个同学交换几勺,这几勺刨冰显得越发好吃,比自己独吃的都回味无穷。同学之间也因换吃增强了友爱。

参加工作以后来到北京,这一住就是几十年,夏天吃过的冷食不算少,惟独没有吃过喜欢的刨冰。这时我隐隐地发现,我是那么想吃刨冰。想吃的时候就怀念家乡,就回忆童年,一种莫名情感竟悄悄攀上心头。到底是想吃刨冰呢,还是怀念家乡,抑或眷恋童年时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非常想吃刨冰——在家乡吃过的那种红果浇汁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