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茬一茬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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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后海的歌声

出了旅馆,夜色尚早,按会议组织者所言:出门不远便是什刹海,大家有时间尽可以去逛一逛。

北京的胡同,似乎每一个都会有一个高深莫测的名字:羊房胡同,不知道其中又包含了多少个神奇的传说和故事。在那曲径通幽的胡同里,似乎每向前一步,都会惊醒了曾经沉睡在这里的一个旧梦。时令是八月底,不是最燥热的季节,胡同的墙脚和墙头,一些盆栽的菜蔬和花草,覆盖了路灯的光芒,依旧碧绿和红黄。风不大,微拂,就那样牵引着我的脚步,在一个略显狭窄的公园的门口,有标识曰:后海。

人已经很多了,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只有交错的身影让夜色增加了几许的匆忙。经过一条不算很长的走廊,一条长长的水面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水面幽静,间或有一点点的亮光反射过来。岸边的建筑,均被一层灯光笼罩着,高低错落,井然有序。灯罩也标致,均是刻意要体现出某种风格,看上去,似乎在配合着水面,给人以桨声灯影的感觉。

我正喟叹于有这样一个地方让我从一个侧面认识北京的夜晚,却忽然被一阵激扬的歌声所吸引,在一番寻觅之后,我终于看到了歌声的发源地,一个大树笼罩的八角亭,一群男男女女正在激情投入。

我一向喜欢这样的景致,亭台、湖水、吟唱。

八角亭有些小,唱歌的人们以亭为轴心,在八角亭的外面围了很大的一圈。男性,均素面,苍老白发者居多。而女性,明显有化妆的痕迹,声音更具有穿透力。人群中有一白发胖老,每歌毕,稍作调整,然后击打一次手中的乐器,便是一首歌的开始。《走进新时代》、《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微弱的灯光下,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目光凝重,似乎这是一场真正的演出,不允许有一点点的懈怠和瑕疵。

再看远处的景致,似乎都因为这样的歌声而变得生动起来。

离八角亭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穿了一件红色礼服的老太太,正随着那些歌声翩翩起舞,我惊叹于她舞姿的准确表达,在她安详投入的面庞上,我能体会到她内心的巨大快乐。我想她的早年,一定是一位文艺工作者,或者就是一个出色的舞蹈演员。在这样一个夜晚,在这样一个年纪(有七十多岁了吧),舞蹈或者唱歌依旧是她们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忽然想起不久前在江西电视台红歌赛中表现出色的红歌手“宝全大叔”,也是像他们一样年纪的乡下老人,却在舞台上信誓旦旦地喊出“我要把红歌唱到一百岁”!言为心声,且不说这样的目标能否达到,只是这样的一种心态就让人振奋和慨叹!在人生的晚年,有什么比唱歌更能抒发自己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幸福的追求?

忘记了是谁曾经说过的,集体的歌唱最能体现出一个国家人民的生活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