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在夏日里画场雨
28439800000073

第73章 白花花的海州行

是夏天里最热的日子。那时,大暑刚开了个头,我非常可爱地冒了一次傻气,就是想趁这个时候去到连云港走一遭,见见我想念已久的文友们。

古人云:行万里路,破万卷书。我一直认为这是真理,就像“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一样让我牢记于心。我买了去连云港的车票,开始了我2004年三伏日的“白花花的海州行”。

海州是连云港的摇篮,是东陇海的一座历史文化名城,海州古城,位于锦屏山北,蔷薇河畔,素有“淮海东来第一城”之称,这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历史渊源流长,秦治朐县,东魏改治青冀二州为海州。先后称之为东海郡,海州直隶州,有秦东门之称。历代文人墨客皆留下不朽的篇章,如石曼卿,苏东坡,欧阳修等都妙笔赞颂过这里的山山水水,吴承恩的《西游记》,李汝珍的《镜花缘》,以及《水浒》、《儒林外史》等传世之作中,都有古海州的影子。

说起来,在没去之前我对连云港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只知道那是海边的一座城市,是个港口。我对连云港的认识还是从相郁亭兄长开始的。那是1999年的夏日,《小小说选刊》杂志社在郑州大学召开了“1997~1998年度的中国小小说优秀作品颁奖暨第三届当代小小说作家作品研讨会”,我的第一次被《小小说选刊》选载的作品《神匠》被评为优秀作品奖。在那个会上,我认识了相郁亭兄长。他那时就已在海州区的党校工作了。那时的相兄在小小说上还属于蒸蒸日上阶段。在会上,最幽默的是他,他和侯德云兄长一起,频频出妙语,很像羊群里跑出的麋鹿,与众不同。那时我就牢牢的记住了这两个家伙。后来,我又参加了《百花园》杂志社几次活动。老相哥也都参加了。好在他这个我党的官员平易近人,不像当今的有些人当了个蛋子一样的小官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老相哥是个很明白的人,他一直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他不光清醒,而且还聪明,这聪明是秃子头上无毛的那种“绝顶聪明”。在故事的创作上,他把自己写成了“著名”;在小小说上,几年工夫,他把小小说写大了,做大了。《短篇小说》、《小小说月刊》、《小小说读者》、《百花园》等刊物分别连载了他的《盐河旧事》、《盐河人家》等作品,而这些作品稍一整理就是长篇。为此,《小小说月刊》买断了他的《盐东和他的女人们》的影视改编权。他也从而成了当今小小说界的一个“腕儿”。

再说陈武兄长,我和他的认识还是从作品中熟悉的。那是1995年,我的小说处女作和陈武兄的作品同发在《鸭绿江》的第十期上。我记得当时他发的作品叫《麻雀》,是个短篇。我发的是两篇小小说。后来我又在《青年文学》、《小说月报》、《小说选刊》等杂志看到他的很多作品。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我在《小说选刊》的五、六月份接连选载了他的《菜农宁大路》、《换一个地方》等作品,让我明白,此人我闵凡利同志非得要见一见了。因为闵凡利这人有一个最伟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和比他优秀的人交往。道理很简单,就如下棋,和“香棋篓子”下,你会越玩越进步;和“臭棋篓子”玩,你会越下越糟糕。我虽然不像老相哥那样聪明,但也不是个憨蛋。即使憨,我还知道玩棋要和“香棋篓子”下。要见陈武大哥的念头就像6月天见了连阴雨的草,在心里疯长了。

今年5月初,相大哥来我处,方知他和陈武兄都在连云港,且很要好。那个时候,我就为连云港这个地方感到骄傲,感到荣幸。因为,一个地方能出这么两个优秀的人物,真有累海边的这个小城了。但我也知道,连云港能有他们,这不光是连云港的福,更是我们这些读者的福啊!

从我这儿到连云港其实是很近的,也就是4个小时的路程。那天的温度是37度,当我按相大哥的指示来到海州中学时,那已是下午4点半左右。10分钟左右,我们的相大哥夹着一个公文包出场了。当然了,他腆着一个不是腐败的小肚子,满头是水的走了出来。然后握住了我的手。这是一个历史的镜头,海州人民应该记住:在2004年7月里最热的一天,闵凡利的手和相郁亭的手握在了一起。这表示着,闵凡利从此在海州留下了足迹!

接着我们就走过一段仿古建筑,来到了一个宾馆。把我安顿好,相郁亭同志已是汗流浃背了。这个时候,我们的相大哥原形毕露,他温柔地对我说:“你选这么热的天来连云港,你这是在折磨我啊,闵凡利啊,我真想掐死你呀!”我就笑。我说谁让你腐败出小肚肚来呢?自觉得有个腐败的小肚子挺着,很威武,岂不知,是罪呢!

接着相兄告诉我邓洪卫也过来。我说好!洪卫是响水人,是近年来小小说界非常优秀的新人。他的“三国系列”小小说写得精致而浑实,是我最看好的。我曾在前年专为他写过《响水出了个新“曹公”》的文章,介绍洪卫的其人其文。我们两人又接来了洪卫,接着相大哥又安排人来陪我。我说,来一个陈武就行了。因为我行程匆匆,人一多我和陈武就谈的少了,况且,我此次是来向你们两个高手“取经”的,咱们这几个人就够了。

到了酒店,等了大约20分钟左右,陈武兄背着个包来了。来得急急匆匆。我们握手,寒暄,然后落座。接着,我们就聊到了小说。聊到了我们的过去。才方知,陈武兄原来在小小说的创作上也是“腕儿”级的人物。当然那是10多年前的事了。后来,陈武兄转入了中短篇小说的创作。这些年来,可谓痴心不改、历尽艰辛,用一支灵巧的笔使自己挤身进了当今最具实力的青年之列。在喝酒中,又知道了陈武兄有一习惯,就是超过6人的酒场不参加。我们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酒当然喝得很尽兴。我这人是性情中人,喝尽兴了,喝死也喝。当然了,相大哥此时力挽狂澜,果断地结束了酒场。陈武兄还得去报社值班,送走他后。相大哥告诉我:我要不及时结束,你们两个人都得喝大。接着就讲了他和陈武兄的一次酒事:是在不久前,两人在一块喝酒,喝尽兴了,就像喝茶一样地喝,最后吓的酒店的老板不敢卖给他们酒了,那时的星星很疲倦了,都已经打起瞌睡来了。

送走陈大哥,我们3个又去逛了夜街。天还是暑气逼人,比起白天,稍微好了一些。我们走在了海州的路上,看了过去的老衙门。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啊。老衙门像个智者一样蹲在那儿冷眼看着人世的花开花落,一种苍凉的感叹油然而生。接着又去了朐阳门的广场,一边是卡拉,一边是几个老人的自娱自乐。那是两个天地,一边是动,一边是稳,现代和传统在这儿和平共处。在那儿我第一次听到了淮海戏。那是一个老人在唱,一个二胡伴奏,有一个瞎老人在听。唱的和听的都很投入。我为他们鼓了掌。我是用心鼓的,为了这3个老人,还有这动听的淮海戏——可如今,这戏,谁在听呢?老人听到了掌声,卖力扭动了她那不多优美的腰肢,我知道,在这儿,老人已经是很久没有听到掌声了。我不知,这是这个戏种的悲哀,还是这座城市的悲哀——我们回到宾馆,当然又拉起了我们亲爱的小小说。是小小说把我们连在了一起,是小小说使我们有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那就是把小小说写好、做大,为自己争光,为小小说增辉。

我们3个如医生会诊,请各位对自己近期的作品进行点评,指出不足和缺点,以使自己的作品尽快完美起来。说到底,写作就是一个不断使自己的作品完善和完美的过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于是我们就会找到了自己的丑处,明白下一步需要努力的地方。先是斗地主一样对老相哥展开了斗争和批评,接着是我,再接着是洪卫。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最后我也不知是怎么进入梦乡的——第二天,我们早早地起床,去逛了石棚山。山不在大,有仙则名。石棚山恰恰是因了苏东坡、石曼珠等同志而出名。山很精致,怪石嶙峋,姿态各异,树荫匝地,曲径通幽,是休闲养心的好去处。我们逛的大汗淋漓,抬头望天,太阳正在东边的山上望着我们笑呢!

相郁亭兄是写盐河而在小小说上“扬名立万”的,到连云港如不看盐河那等于没来。在临去汽车站的路上,相兄指着一条小河对我们说:这个就是他笔下描写的盐河。这条河貌不惊人,一点看相也没有。我很为这条河庆幸,就是因为有了相郁亭,这条河才充满了内涵,波澜壮阔起来。老相哥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了我的失望,他对我说:盐河是入海的,这里只是源头,它的下游非常的宽阔和美丽。并对我说,咱们去盐城的路上要经过盐河的下游的,到时我指给你看。我说好!可车子来到盐河上时,我因接一个电话,相郁亭兄没有打搅我,等我合上手机,相郁亭才告诉我,盐河已经过来了,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他说,你正打着电话呢!

我说:老相哥,你可把我害苦了,这趟连云港我算是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