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安然什么也看不到,心中开始不安的打起鼓,当感觉到身边的床铺微微下陷时,一颗心更是忍不住提了起来,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有一种柔软而温热的东西一触即离,然后就感觉到下陷的床铺恢复了平整,那原本在自己身边温热身躯也不见了。
安然听着身边恢复了平静,轻轻舒了一口气,她知道那一触即离的柔软是什么,一抹红霞飞上脸颊,悄悄睁开了眼睛,却正好看着那个本该离去的男人,此时却好整以暇的站在床边对着自己微笑。
看着双臂环在胸前慵懒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安然顿时愣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应。
他怎么还会在这里?
那……刚才自己那些动作,他岂不是全都看在眼里了?
“醒了?”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明锐戏谑的笑着,眼中全是浓浓的宠溺。
“呃……是啊,我、我怎么会睡在这里?”他的笑容有些刺眼,安然窘迫的不知该把眼睛往什么地方放,只好掩饰着心虚结结巴巴的问着。
“你说呢?”明锐说着,眼睛带着一种别样的光芒扫遍她的全身,然后留下一个莫名邪肆的笑容就转身朝浴室走去。
安然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特别是他最后的那个邪邪的笑容,更是让她浑身发毛。
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自己梦游跑到这里来的吧?
想到梦游,安然使劲扑棱扑棱头,看着自己在阳光折射下的影子,一瞪眼。
这绝不可能,她在学校宿舍那么多年,也没听谁说她睡觉不正常的,她与颢然同一个屋檐下生活那么久,也没见他说过什么啊,所以,梦游这个可能绝对可以排除,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望着四敞大开的浴室里,他忽隐忽现的背影,她把牙齿要的咯吱吱直响,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他,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想让她窘迫的样子。这个算盘,他可打错了。
安然狞笑了两声,用力伸了一个懒腰,享受一下阳光的温暖的抚触,这才磨蹭着离开了温和的被窝,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大大方方的朝浴室走去。
明锐狐疑的看着她大摇大摆挤过自己身边,在水龙头下随便洗了把脸,就拿起昨天她换下来衣服走了出去,眨眨眼,忽然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她这是怎么了?
安然拿着自己的衣服去了另一个房间,她可没那个兴趣在一个虽是丈夫,但却比陌生人熟悉不了多少的男人面前换衣服,迅速的换好衣服出来,她竟然看到明锐还在浴室里刷刷的洗漱着,顿时很不满意冲着他的背影咬人般的啊呜一口。
这里只有一套洗漱工具,所以她也只能好歹洗了把脸而已,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而他呢?反而还在那里洗漱个不停,看了就让人牙痒痒。
“好了,我们走吧。”终于,一切完毕,明锐拿上车钥匙。一边走出卧室、一边叫着还在心里不停咒骂他的安然。
咯吱。
安然心里正骂的欢呢,被他这么突然一叫,牙齿咯嘣一下碰在一起,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回头,就见那个罪魁祸首还是一如往常的西装裤配雪白的衬衫,脸上带着那千年如一日俊雅温煦的笑容,心中忍不住再加上一句,披着绵羊皮的恶狼。
明锐在车上给明老夫人打了个电话,让她给自己和安然的留饭,然后就开着车一路平稳的向武馆的方向驶去。
“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他们怎么说,有没有同意你们的事情?”一看到他们两个到来,正在院子里练太极拳的明老爷子立刻迎了上来,连珠炮般的问着。
“先吃饭,吃饱了再问,安然,过来帮忙端菜。”还没等明锐开口,明老夫人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从房里传来,只闻人声不见人影,安然吐吐舌,严重怀疑明老夫人有透视眼,千里耳。
“吃饭了。”
安然对老人微微一笑,然后就朝厨房走去,她的前脚刚刚跨进房门,院子中就响起了明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吼声,惊得她脚下一颤差点绊倒在地,回头却见明老爷子没事人一般,倒背着手与明锐一前一后向这边走来。
不过就是吃个饭而已,用得着这么吼吗?
心中这个想法刚刚闪过脑海,就听见此起彼伏开门声响起,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屋檐下一溜原本紧闭着的房门,应声般的一个个全都打了开来,紧接着从里面陆陆续续的走出许多人,其中有自己昨天的见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年轻人,浩浩荡荡的架势足有二三十口子人。
看到这一幕,安然眨眨眼,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这才算明白,为什么两个老人守着这么多的房子都不嫌孤单,感情都没闲着啊。
“家里人多,习惯了就行了。”看着安然惊诧的直瞪眼,老人哈哈笑着拍拍她的肩头,越过她身边走了进去。
习惯?
安然再咽下一口唾沫,对已经站在她身边的明锐僵硬的笑笑,迈着虚软的脚步走向厨房。
这么多人,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分得清?
餐厅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的那间,这个所谓的餐厅,其实就是一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足有四五米长的餐桌,和摆放整齐的椅子,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可是,就算是这样,等人全部到齐了之后,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安然静静的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无声吃着饭,偶尔瞄一眼那些与她一样秉持着食不言的格言吃着饭的众人,虽然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吃惊了,但心中还是暗暗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