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不是神族的人？”我崩溃的揪着头发，我早就该想到的，早就该的……
一样的眼睛，多少次的提前知道，阳皇的退让，诡异的神族气息……
太多太多的破绽，可我就是像个傻子一样，拼命找借口，拼命让自己当个瞎子……
“够了，王洋，真的够了，你还想解释什么？你不是神族的人？你跟阳皇没有关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王洋踉跄的后退，“我没有选择……”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我还没开口，阳皇却先冷笑了起来。
“没有选择，你以为她就会原谅你吗？王洋，你不甘心吗？可这就是你的命。”
“你就是我，我用一魄成就了你，为的，就是能在月儿转世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现在，该是你消失的时候了……”
“你只是我做出来的躯壳，我将在你的身体里重生，陪在月儿身边……”
“你当然会第一眼就爱上月儿，因为你就是我，王洋，承认吧，你不甘心……”
阳皇一步步的逼近，“啪”的一声，把唐辰甩到王洋身前，金光死死压制着，唐辰连挪动下手指都做不到，我也根本冲不过去。
“杀了他，杀了他，把月儿留在身边，我们融为一体，永远跟月儿在一起，这……不也是你希望的吗？”
王洋的视线复杂的移向唐辰，我的心瞬间揪成一团，弯弓笔直的调转方向，“王洋，不要让我恨你……”
原来……他不是阳皇，只是阳皇的一魄，这种命运不由自主的感觉，没有人比我更明白，难怪……
难怪神像破碎的时候，他会抱着我不停发抖……
难怪新房门口，他会一遍遍的叮嘱我照顾好自己……
难怪镜幻之中，他会痛苦的让我原谅……
难怪……
我不爱王洋，却亏欠他太多，我以为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去让他慢慢放下，可是……
弯弓不断嗡鸣，我死死咬着嘴唇，一旦阳皇死了，王洋也会跟着消散，脑袋里像有两个声音不断的拉锯，我的手抖的厉害，心慌成一团。
王洋悲伤的看了我一眼，又扭向阳皇，“不，我不是你，我爱她是我自己的事，不是你那变态的爱的残影……你根本就不懂人类的感情。”
“你根本脱离不了我的意愿……”
“王洋，放了唐辰……”
我和阳皇同时大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阳皇的意思，王洋就突然揪起唐辰，抽出我之前交给他的匕首，抵在唐辰的颈间大动脉……
一步步的向我靠近，我死死抓着弯弓，眼睛都瞪出血来，“王洋，不要逼我……”
我不想杀他，我做不到，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鸵鸟的想过，只要可以离开，只要阳皇肯留在死人谷，不再为祸人间，我可以放过他，我愿意为了王洋放过他。
“大美人……”王洋痞笑的看着我，手高高扬起，匕首闪着森冷的白光，刺向唐辰……
血汩汩流下……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的搭弓，神魂之箭径直射向他的心口……
“噗……”箭居然穿胸而过，他在最后一刻收敛了金光，我根本就没感受到反噬之力，我傻愣愣的扎着双手……
王洋苦笑的松手，匕首跌落在地上，我这才看清，匕首是反转着扎下去的，血，全都是从他手心里流出来的。
“王洋……”我从不知道心可以这么疼，弯弓直接掉了下去，我连身后的阳皇都顾不上他，哪怕他被一魄消失反噬，神魂不稳，正是消灭的最好时机。
我跌跌撞撞的跪爬过去，托住王洋下坠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爱上我，为什么要……我根本就不值得，我从来都没爱过他，甚至就在刚才，我都选择不信他，如果……
王洋勉强支撑着身体，却怎么都坐不稳，手指艰难的抬起，想要帮我擦眼泪，却蹭了我满脸的血。
“大美人，别恨我，我没有选择……”
我拼命的点头，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出生，还是说的逼我杀了他……
王洋的身体不断黯淡，笑容却温暖起来，拉着我的手，艰难的抚上他的心口……
“大美人，你看，杀了我的，是我自己，你不需要自责，要幸福……”
“王洋……”我居然流不出一滴眼泪了，他在我怀里一点点消失，我却还傻傻的伸着双手。
“愚蠢。”阳皇狞笑着在身后咆哮，“身为我的一魄，竟然这么愚蠢，成全从来都是胜利者用来炫耀的，失败者，只配下地狱……”
阳皇第一次真的暴怒，王洋是他的一魂，哪怕是想自杀，都会在最后一刻，被他的意志所破坏，他根本想不到，王洋会选择被我杀死。
神……果然是不懂人类的感情。
“你去死吧……”我咬牙去抓弯弓，手却抓了个空，唐辰先一步抓了过去，硬撑着一点点站起来。
“沫沫，让我来保护你。”唐辰艰难的移动脚步，挡在我面前。
“可是……”我担忧的想要阻止，石棺被毁，他被阳皇预先准备好的神族之力锁定，根本用不出辰王之力。
他却根本不肯退让，“就算不再是辰王，我也会保护你。”
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日王，星王之力齐聚，辰王之血为引，尽数凝结在指间，我甚至都能清楚的听到弯弓的轰鸣……
阳皇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浑身金光暴涨，可心口的一处，却有个明显的缺损，眼睛疼的模糊，我知道，哪里就是王洋消失造成的唯一破绽……
“嗖……”双色冰箭笔直射了出去，阳皇挥手阻挡，冰箭却直接穿了过去，死死盯在心口破损处……
“嗡……”箭羽剧烈震颤，一点点融化，消失……
“……咔……咔咔……”阳皇的身体一寸寸断裂，金光也跟着黯淡下来，终于砰的倒下……
我不安的看着唐辰，他的表情不但没有一点轻松，反而紧皱着眉头，我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嘶……”我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阳皇居然还有神骨，所谓的堕神成魔，居然是个天大的谎言……
“诛神，灭世……”我终于懂了，原来一切都是神族计划好的，现在阳皇死了，他们终于可以无视天地规则，毁天灭地了。
“月儿，你就没想过，当初诛神之后，人类为什么会灭绝？”
“月儿，阳皇不能杀……”
阳皇和月王的话，不断的在耳边环绕，我和唐辰苦笑着对视，原来……一切都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