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静海市
“怎么样了?”岳迩隔着窗子敲,问正在里面看屏幕的谢韭。
谢韭招招手示意正忙,让岳迩等等。
岳迩就趴在指挥室的玻璃窗上,看老张和谢韭在里面左右开弓,突然就看见谢韭狠狠锤了下操控台,恼怒得把耳机摘下,跑出来不悦地说:“让那家伙跑了!”
“跑了?”岳迩愣了一下。
谢韭悲痛欲绝地抓着岳迩的肩膀使劲摇晃,说:“取钱的地方那么多人,六个人都围不住一个矮胖子!啊啊啊!这王八犊子怎么那么贼精!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喂,把朕的岳博士摇成两截,人跑了就是跑了。”皇帝又在脚下吐槽。
岳迩一脸懵逼地看着谢韭抓狂,无辜地说:“再帮你们留意咯!”
“后天杨法医就回来了,没时间了!这次打草惊蛇,万一吴帅动什么坏心眼威胁到杨法医,你不担心?还不快去想办法!天才儿童!”谢韭抓狂完了丢下这句话又钻回指挥室。
“真没劲,就知道欺负我!”岳迩噘着嘴回到法医中心。
美国里士满
“预约失败了?要不就算了,明天回国,不如我们去弗吉尼亚海滩走走咯!”陶晨轶看杨竹捏着电话满脸失望的样子,建议道。
杨竹一昂头,倔强地说:“不,这事情比什么都重要!”
“哎哟,人家不仅是教授,也是个富豪,何况瘫痪了,中风瘫痪的人都不会说话了,你去见他有什么意义?”陶晨轶被杨竹这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脾气给郁闷到了,现在是撞了南墙还要继续撞,直到撞倒南墙为止。
“也许会碰到CDSL里面的人,或者从护士嘴里套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完全有可能。只要有一线机会,为什么不去?”杨竹不服气地反问道。
陶晨轶实在拿杨竹的脾气没辙,举手投降,道:“好,陪你去!”
“弗朗西斯只给了我一个预约电话,还有里士满医院房号,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守株待兔吧!”杨竹说。
“豪华特护病房,有安保人员守在门口,你打算持枪冲进去,还是色诱安保啊!”陶晨轶低头看着杨竹,继续语言上抬杠。
“你到底帮不帮我?”杨竹生气地问。
“帮,当然帮!”陶晨轶哄着杨竹。
杨竹不高兴地说:“去给我买套护士服,今天混也要混进去!”
“女王大人,你老大,你说了算!”陶晨轶完全没脾气,正打算出门去找地方买护士服,杨竹拉着他,故意抬头看天花板,说:“我去,你又不认识路!”
两个人买到护士服后,陶晨轶假装是病人,他们混到三楼之后,把托盘、消毒药棉、毛巾这些东西拿出来,杨竹托着托盘走到特护病房,对门口的安保人员微笑了一下,门口站着铁塔般的保镖没反应。
“我是新来的护士。”杨竹抬头微笑地说。
陶晨轶抄起备用的医生袍往身上一套,一路小跑过去,经过病房时头也不回地指着杨竹喊道:“你动作快点,等下有手术。”
“请让一下,我还有工作要做。”杨竹这回态度还变得强硬了一些。
两位保镖就放杨竹进去了,保镖把门打开,杨竹就看到一位年纪大概也是五六十岁的长者坐在洛必达教授的床头,那位长者虽然年纪较大,看起来眉眼锐利,一眼扫到杨竹,给了个令她颇为冷厉的眼神。
杨竹决定低头假装干活不解释。
但那位长者却开口对她说话:“你不是护士,这里的护士从来不会托着药盘进来,她们有专用工具车。现在是上午十点,离第二次巡床还差半个小时。”
杨竹抬头,一下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毕竟不是专业骗子。
“你和洛必达太太什么关系?”老人冷冷地问。
“我……我是她表妹。”杨竹结结巴巴地说。
“那为什么装成护士?你要杀了他吗?那个贱人真是够心狠的。”老人厉声质问道。
“不,不,其实我谁也不认识,我只是进不来,但是想来看看洛必达教授,我的妈妈是他学生。我妈妈已经去世了,她希望我来看看教授。仅此而已!”杨竹一开始还有些内心发颤,说到后面就干脆破罐子破摔,骗人也就骗下去吧!
老人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见鬼了。”
“我想给洛必达教授拍张照片,烧给我妈妈,这是我们中国人祭祀的习惯,可以吗?”杨竹征求意见道。
“我不是他的亲人,你需要征求他太太的许可。”老人的表情又变得冷漠。
杨竹掏手机掏到一半,只好悻悻地放回去,试探地问:“那您是?我,我叫Sapphire,弗吉尼亚大学化学系毕业。”
“你是华人,我是Declan(迪克兰)教授,中文名字邓克兰,文学院汉学教授。”老人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
杨竹眨着眼睛懵逼了三秒,看着对方蓝色瞳孔纯正的美国人长相,然后礼貌地用中文重新自我介绍了一次:“我叫杨竹,您好。”
“如果你没有什么其他事,现在可以离开了,否则我打算叫警卫请你离开!”迪克兰教授虽然说话态度好了很多,但语气里透出强硬。
“好吧,邓教授,我……”杨竹话刚说到一半,被对方打断。
迪克兰教授双目如炬,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和缓地说:“虽然我不明白你的真实来意,但我必须保护我的朋友。我想你是不会对我说实话的,因此你说什么我都不在意。但我不介意跟你讲一部我读过的中国小说,里面有这也一个故事。中国人讲究委婉,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委婉。”
杨竹感觉自己想要刺探CDSL的目的今天是不可能达到了,对方是个汉学家,跟生物八竿子打不着,既然到了这个份上,索性就听他说下去好了,于是老老实实点头。
“草原上有一位可怜人,他很穷,但他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女孩,女孩来自一个富裕高贵的家庭。这个女孩和他私奔了,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男人想要建功立业,他认了一位义父。义父看上了他的妻子,便提出要求,以他的妻子为交换,借给他五千兵马,任他建一番功业。男人答应了,最终成为草原上的霸主,回来杀了他的义父,与妻子重逢的时候,那位妻子跳崖自杀。每个妄图建功立业的人,都在制造悲剧,有的是大悲剧,有的是小悲剧,但伤害就是伤害,对谁都一样。你可以走了!”迪克兰教授语重心长地说,最后一句话以一种令人无法拒绝地威严强调。
杨竹吞了下口水,自觉转身走出去,完全不明白这位教授跟她讲的故事有什么寓意。但这个故事她听着确实觉得耳熟,有点像江南的《九州缥缈录》第一部《蛮荒》中,那位草原霸主逊王的故事。
走出这门,她查CDSL的事情算是真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