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菊显然也有点吃惊。
主要人,来人真的太多了。
几乎她认识的所有人,都到了会场。
从同事,到朋友,到客户,甚至于从前在大学时的室友和同学。
有好一些,虽是同一个城市,但是好久没联系了。
“这是……”华菊探寻地看着夏可可。
夏可可也是一阵大汗。
她和华菊当了这么多年的闺蜜,两人的圈子几乎是重合的,也就是说,这在场的人,也几乎是夏可可认识的所有人。
这个规模……有点太过了吧。
叶枫是从哪里拿到他们的联系方式的?
两人正一头雾水呢,华菊是突然用胳膊撞了撞夏可可的肩膀,“是沈灏晨。”
夏可可呆了呆,目光下意识地往前移了去。
沈灏晨也来了么?
这让她始料未及。
夏可可果然在人群里发现了沈灏晨,她无法不看到他,无论在哪里,沈灏晨都是出众的,总是能被她一眼就找出来。
与会的宾客里,原本就有许多学校的校友,几乎所有人都认得沈灏晨。
不少人正围在他的周围叙旧。
沈灏晨很客气地应着,无论谁说话,他都会耐心地倾听,但从不轻易地发表意见。他倾听的时候,说话的人会觉得自己被无比重视,甚至有点诚惶诚恐。而他说话的时候,连风都恨不得停下来,不想覆盖他的话语。
仍然是当初的校园王子,独一无二的沈灏晨。
夏可可远远地看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拥有过他。
陌生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她几乎很快就低下了头。
那抬头轻瞟的动作是那么快,以至于夏可可几乎没有看清楚沈灏晨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也没有留意,那个站在沈灏晨身侧的女人,到底是谁。
至于华菊那边,早已经被一只等候的众人围了过去。
大家都只是在夸赞她在救人时的英勇行为,或者纯粹说闲话,年底祝福之类,倒也亲切自然。
华菊随口应着,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慢慢明白,这个宴会是为自己准备的了。
这样,也解释了夏可可一路上的支支吾吾。
该不会是什么安慰会吧?
倘若是这样,她的处境未免太尴尬了。
华菊一面猜测,一面转向夏可可,就要细问。
哪知夏可可很没有义气地提前溜了,她在人群里发现了殷红,所以钻过去打招呼。
留下华菊一个人站在门口。
再转回身,华菊就看见了叶枫。
今晚的叶枫出奇帅气。
平日里与自己厮混的时候,总是一副落魄卖唱的模样,远不似今日这般西装革履,干净贵气,她怔了怔,然后很好-色地迎过去,不等叶枫开口,华菊已经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语道:“你现在的样子,真想……把你扒光。”
叶枫的呼吸促了促,耳根有点发红。
华菊于是乐了。
还真是禁不起逗啊。
“我知道楼下有个不错的地方,反正人那么多,也不会有人留言我们,不如我们一起下楼?”她仍然不甚正经地引-诱‘未成年少年’。
这句话,无疑让对方的呼吸更重了一些。
不过,这次叶枫似乎没那么容易被她转移到床上去,他深呼一口气,抑制住心猿意马,稍退一些,很是深邃地瞧着她。
表情亦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华菊心知不好。
就想逃之夭夭。
“我有话想对你说。”叶枫道。
“还是下次说吧。”华菊打断他。
叶枫蹙眉,难得地严肃。
“不,就今天说。”叶枫强硬的时候,其实也很强硬。就像他当初追她时一样,认定的事情,还真的十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华菊狂汗。
心里直骂夏可可。
犹大,拍死。
夏可可见到叶枫走过来,自然很不义气地将华菊一个人甩到那里去了,正好又见到殷红,她心中一喜,赶紧走过去与美人姐姐打招呼。
殷红也瞧见了夏可可,她站在原地,微笑着等着,结果,夏可可还没有走近呢,刚到中途,便被一个人横刀劫走了。
胳膊被对方一带,夏可可就踉跄地拖到了一边。
不抬头,夏可可也知道来人是谁。
除了顾远桥,还有谁会这样动手动脚,还动得如此理直气壮。
“干什么啊,拉拉扯扯的,男女收受不清。”夏可可义正言辞地甩掉他的手,嗫嚅道。
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顾远桥的接触。
只是今天格外别扭。
不知为何。
也许……只是因为……
夏可可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果然,远处沈灏晨的目光,在这边一扫而过,又极快地移走,继续与身边的人攀谈。
或许他根本没有看自己,这压根就是自个儿的错觉。
夏可可觉得自己还是淡然的,就算此时与沈灏晨下路香氛,但也能做到心如止水,顶多是在看清沈灏晨身后的那位刘霞时,夏可可稍稍郁闷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这次与会的,可都是自己的亲朋旧友。
她当初和沈灏晨的关系闹得沸沸扬扬,全校师生都知道有这么一对冤家。
后来,她与沈灏晨结婚,不知道碎了多少的少女心,也不知道多少女生宿舍的枕头边有自己的小人偶。画满了乌龟。
恋爱与结婚,都是高调的。
现在,离婚倒是灰头土面,低调得很。
估计场内有一大半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与沈灏晨离婚的事情。
现在,沈灏晨还带着刘霞来!
成心不想让她下台是不是?
夏可可又生气又局促又惆怅,既想鄙视自己此刻的虚荣心,又不免自怨自艾,忍不住就是一声叹息。
“哎”
“别叹气,宝宝生下来会皱眉头的。”顾远桥显然是想把“优生优育”贯穿到底了。
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他从哪里听到的歪道理。
“我没叹气,我喘气呢。”夏可可嘴硬道。
“看着前夫带着小情人,心里不舒服?还是觉得自己被朋友们看笑话了,没脸见人了?”顾远桥才不许她抵赖,每次都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真是的,稍微委婉一下,会死人啊?
这种男人,哪里成熟了?
幼稚,简直是幼稚,完全不通人情世故!
“我怎么没脸见人,本姑娘就算失婚了,那也还年轻貌美,风姿卓越!”夏可可每次一着急,就会口不择言。她猛地抬起头,气冲冲地朝顾远桥夸了句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