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抬起头,朝上面看了看。
上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如果这种情形持续下去,华菊丝毫不怀疑,围观人群将以几何指数增加。
单纯看热闹也就算了,问题是,叶枫还是一个小公众人物啊,悲剧的公众人物啊。
华菊可不想成为街头巷尾,被人品头论足的极品。
咬咬牙,她也豁出去了。
“只要你松开我,我就答应你。”
叶枫原本已经开始考虑食宿问题了,闻言,他扭过头,还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答应了?”
“是啊,快放手啊!”
华菊狂郁闷。
叶枫却乐了,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把华菊一把搂得更紧,腿一曲,腰部用力,居然抱着她坐了起来。
然后,叶枫朝上面的人摇摇手,大声宣布。
“她答应了!”
是的,她答应了。
华菊答应叶枫了。
上面的人先是一愣,然后,雷鸣般的掌声轰然而响。
那是真正的喜悦与祝福。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幸福的时刻总是能让人共鸣,人们总是容易为之感动。
譬如此时。
响亮而持久的掌声,一直持续到叶枫他们从下面的窗口进入大楼里面。
夏可可站在掌声中央。
震耳欲聋。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哭。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感动还是好友被人抢走的失落。
或者,仅仅是为了,此时人们善意的掌声。
残忍的人。
善良的人。
永远是矛盾而统一的……东东啊。
华菊与叶枫的婚讯,第二天就不翼而飞,一时间,各种版本,各种言论,传得沸沸扬扬。
当然,也不一定都是祝福,那些怀疑是炒作的恶意评论也不少,不过,当事人不理会,那些人闹一闹,也就算了。
那一晚后,在夏可可的圈子里,突然就多了一个名字。
那就是顾远桥。
他已经用很明白很直接的方式宣布了自己对夏可可的所有权,还有,与沈灏晨的战役。
偏偏还是如此有魅力的人物。
再加上另一位绯闻女主角,胡丹女士。
三角关系,豪门女星,灰姑娘啊又弃-妇。
后续发展,值得期待啊。
还有那个刘霞,也有人去专门查了查她的底细。
好像就是一个富家小姐。
老爸就是一个小房地产商,与上面的人有那么点关系,有那么点钱,算不上大富大贵,资产几千万的那种吧。
老实说,沈灏晨实在犯不着去傍她。
他现在的身家也不少了,虽然没有统计过,但毕竟在蓬勃发展,除了被顾远桥阴的那个项目,也没有其他财政危机。
似乎不是利益联姻。
大概,是真爱吧。
毕竟刘霞很可爱。绝对的萝莉型。
就是天真了一点。
姑且认为是天真吧。
不过,再细查下去,有心人又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联系:刘霞与沈灏晨似乎是老乡,他们的祖籍在同一个地方。
而那个地方,夏可可的父亲好像也呆过一段时间……
当然,也许就是一巧合。
大家看到“平果”这同一个名字,也不过啧啧两声,一扫而过。
很美的地名啊。
仿佛字面上都透着姻缘的痕迹。
华菊和叶枫。
沈灏晨与刘霞与夏可可。
夏可可与顾远桥与胡丹。
顾远桥与沈灏晨与夏可可。
这换乱的关系……
世间的姻缘,原本就是一个说不准的玩意儿。
所谓,爱。
而这所有姻缘中,唯一不纠结不狗血已经板上钉钉的那一对,却在第二天,就闹出了事。
当然,这件事就没有传开了,只是在小众范围内,被得知。
那就是……华菊还是逃婚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点了头,拿了戒指,也拥抱了,也接吻了,丫还是逃跑了!
叶枫抱着她,美美地睡了一觉,待大清早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空空如也。
枕头上还残留着某人的长发。
被子温热。
可是,人已经不见了。
桌上,则留着一封信。
折起来的纸。
叶枫将纸拿起来,展开。
里面掉下一枚戒指。
正是叶枫昨晚送给她的那枚。
上面的字样很简单。
简单到叶枫真的想掐死她。
华菊说;‘我走了,别找我。’
她没说她去哪里,一个无亲无故又没有家的女人,可以去任何地方。
他根本无从找起。
叶枫将纸团捏起,直接从床上走下来,打开衣柜,看看房间里少了多少东西。他只能依靠这点来找线索了。
如果少了棉衣,那么,华菊应该去一个很冷的地方去了。
如果少了夏衣,也许她会去海边。
如果少了夹衣,也许是古镇,也许是高原,譬如云南之类。
也或者,出国了。
世界太大太大。有时候,大到人绝望。
叶枫却不能允许自己绝望。
尽管绝望的情绪,已经一点点地渗了出来。
华菊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她根本就什么都没带。
连昨天随手放在桌上的钥匙,也没有移动分毫。
衣柜是满的,化妆品也在柜子里。
就是一件现在穿的外套,还有短靴。
身份证,银行卡,或者护照之类。
就像去超市买个东西似的。
她真的是铁了心不想让叶枫找到自己,也是铁了心,彻底地离开自己维持了二十八年的生活。
叶枫就这样赤着脚,仿佛得了强迫症似的,在屋里翻了一遍又一遍,企图发现那么一点点让他不那么心寒的线索。
到后来,他终于找出家里少了什么东西。
少了乌龟。
结果就是,华菊什么都没有带走,就带走了那只总是一看见她,就往乌龟壳里缩的乌龟!
这只乌龟没有名字,或者,它就叫做乌龟。
姓乌名龟。
叶枫对华菊说:“我就想养一个能陪着我一辈子的宠物,所以,选了一只乌龟,一直养一直养。等我哪天快死了,我就把它放生。”
华菊当时就想:“就怕你这边一放生,那边就被人逮去煮汤了。”
譬如,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她自己。
乌龟又把脖子缩回去了。
它知道,但凡这位未来主母一瞧着自己,脑子里就没转什么好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