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暖-床的话,就去住。”顾远桥不咸不淡地回答。
小侄子失语了一会,还是决定维护自己的贞,“那算了。”
“回香港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某人又不近人情地说了一句。
言外之意就是:在回去之前,都不要来烦我了,知不知道!
“好,等在酒店安置好后,我再和舅舅联系。”小侄子也厚着脸皮,神色自如地接口。
顾远桥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先转身走了。
小侄子以为舅舅是要追那个女人的,哪知付过账,出门一看:舅舅已经乘车向另外一个方向扬长而去,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那个女人的去向。
明明方才那么关注……
舅舅心,海底针啊。
果然是顾家百年来最没章法最难啃的硬骨头。
不知道外公和妈咪这次交代的任务,到底能不能顺利完成?
小侄子在蕉叶餐厅的门口又站了一会,反而不着急去酒店了,他看着街角那边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夏可可的身影。略作踌躇,追了过去。
“这位小姐。”他叫住夏可可。
夏可可站定,转头看着他。
非常干净儒雅的年轻人,面目清秀,衣装也整洁高档,看着很讨喜。
“请问,你认识顾远桥,顾总吗?”
小侄子直接问。
“什么事?”夏可可警觉。
白天的谣言犹在耳侧。
原来八卦的不仅只有女人,还有这么人模人样的男性生物!
“小姐mou要误会……”小侄子的普通话不太好,人一着急,就冲了半句粤语出来。
“搞咩呀!”夏可可也飙出一句粤语来。凶巴巴的样子。
这么多年的港台剧不是白看的。
小侄子本来就很腼腆了,被夏可可一凶,倒觉得委屈,“我就是想问问,小姐与顾总的关系……”
都说香港的女人厉害,大陆这边全是贤妻良母。
为什么这位倒像一只剑拔弩张的刺猬似的。
“还要我重申多少遍,我已经结婚了!”夏可可也怒了。
她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糟,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理会那些无稽的谣言。
居然还追到大街上来问!
那个公司的人太可笑了,太不可思议了!
“结婚?”小侄子怔住,下意识地望向夏可可的右手,显然是在找结婚证据。
夏可可的婚戒已经在那个晚上,因一时意气,留在了原本的家里。
她见对方视线下移,也知道他是想求证自己的真假。
夏可可于是在心底不客气地问候了他一句,然后从包里掏出之前捡的那个“伪古典其实很朋克”的旧式戒指,套进了无名指,然后伸到小侄子面前,一字一句道:“现在你们信了吧?”
那年轻人的目光,就好像突然被什么勾住似的,整个都直了。
在盯着戒指十秒零六分之后,年轻人果断地拿出自己的iphone,给戒指留影!
夏可可赶紧将手一收,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你干嘛呀你?”
这年头,是不是长得一表人才的家伙,都是不可理喻的?
沈灏晨是这样,那个怪兮兮的大叔是这样,眼前这个年轻人,更是这样!
“没事,没事。”
年轻人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失魂落魄地飘走了,倒把夏可可一头雾水地丢到了那里。
这个世界是不是都疯了呢我说。
回去后,华菊正好也在家。瞧见夏可可,华菊顺口问:“你今天没去找沈灏晨吧?”
夏可可看着垂头丧气,像落败的斗鸡似的。
“找了。”
“怎样?”
“见到那个……那个……那个小三了。”
“怎样?”华菊很淡定地继续发问。
“叫刘霞。我们一起吃饭了。”
“怎样?”
“他们又一起去见刘霞的父亲了。”
“刘霞是个富二代,好像。”
“靠。”华菊终于做出了反应。
九零后,美少女,富二代,家庭支持,这所有的因素加在一起,还让身为小白领、零资产、父母在外逍遥的八零后原配怎么活。
“可怜的,一定被欺负得不行了吧,实在不成,咱们就算把姓沈的抢不过来,也要把他们给弄臭。我叫一堆水军去论坛上发帖子,说“丈夫伙同九零后小三谋害原配!”
然后爆照片爆地址爆他们电话号码去!”华菊终于穷凶恶极了。
这一招,实在够损。
简直是伤天害理。
夏可可却摇了摇头,并没有华菊那般激烈的反应,她几乎是淡定的。
“其实,近距离观察过,我反而觉得,灏晨……并不喜欢那个丫头。”
“嗯?”
“说不上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可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种冷冷淡淡,好像摆出来给我看的姿态。华菊,我确实不聪明,可我不傻。这一次,如果沈灏晨不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不能让我彻底地死心,我绝对不想放弃。”夏可可承认,很多被小三的人,最初都会自我感觉良好,甚至自欺欺人一番。可是她不是那种人,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多优秀多万人迷。
事实上,能追上沈灏晨,是她一生的幸事。
可整整九年,她全心全意地关注着守护着爱着倾心着这个男人,长达九年。所以她愿意相信他。愿意为他再赌一次。
华菊撇撇嘴,先将报复计划压了下来。
“不管怎样,好姐妹挺你到底。
哎,你手上的戒指不错,什么时候买的?”
“哦哦,路边货,八块钱。”
“这还八块钱?换做我,顶多给五块。”
“好吧。估计也就值五块。”
话题被岔开去。
价值无可估量的麒麟血戒,在五块钱的呼声中黯然神伤,默默地哭泣。
夏可可第二天照常上班,后天她得请假,去参加刘霞的生日宴会。
她不想真的被吓跑。
还是如华菊所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而刘霞的生日宴,无疑是一个极好的观察场地。夏可可不会允许自己怯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