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装模作样地问了一通夏可可的“病情”,然后话题一转,道:“这三天你请病假,对我们报社的影响很坏,之前你也没知会,临时请假,让我们措手不及,所以呢,报社只能又请了一位编辑——但是副刊部不需要两位责编,她是新人,可可,正好广告部还需要一位资深的撰稿人,我看整个报社,没有比你更有资历的,不如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去广告部报到?”
夏可可整个人都懵了。
说是调职,这和发放没什么区别啊。
广告部的撰稿人,就是给大客户写软文的,那种职位,实在可有可无。
之前确实听说,周主任有个侄女刚刚大学毕业,想进报社工作来着。
又是后浪。
长江后浪推前浪。
前浪死在沙滩上啊死在沙滩上。
“可可!”华菊见夏可可拿着电话呆站在路边,不免在前面催了一句。
夏可可也不回答周主任,她直接挂断电话,突然间,觉得神清气爽了。
MD,不就是失婚再失业吗?不就是奔三的阿姨级人物了吗?不就是无家可归,无车无钱无男人吗?
难不成还真去寻死觅活不成?
她跟了沈灏晨九年,除了沈灏晨,其他男人长得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过。
在报社呆了五年,天天面对着那些无病的散文随笔,叫这个老师,向那个求稿,也实在闷得半死。
好了,现在,全解脱了!
值得庆祝!
她拢了拢衣服,把手机一关,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追上华菊。
华菊看着比自己还先冲进去的夏可可,默默地汗了汗:这小妮子,难道真的是单细胞一根筋的生物吗?
夏可可进了酒吧大门才觉得闹得慌,从前和灏晨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带她来这种地方。除了华菊,夏可可也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华菊倒是夜夜笙歌,可是,作为有夫之妇,夏可可是被排斥在外的。
她也知道自己的穿着多么不合时宜。
后天就元旦了,酒吧的节日氛围很浓,辞旧迎新,……清凉上阵。
只有自己,穿得像一个八十年代的土老冒似的,宽松保守的大毛衣,马尾,就差戴一个宽沿的帽子了。
她下意识地望向华菊,华菊却已经熟门熟路地朝吧台走了去,只丢下一句,“我去拿两杯酒来。”
她早就看上这里的调酒师,那个叫尹伊的帅哥。
夏可可就这样,被华菊“没义气”地丢在了人声喧哗的地儿。酒保过来,弯着腰,和气地问:“小姐要喝点什么?”
夏可可的那一句“饮料”没好意思说出来,到了嘴边,换成了“扎啤吧。”
扎啤是批量供应的,在华菊回来之前,便被送了上来。
夏可可一面喝着还带着泡沫的啤酒,一面透过人群,看着还与酒保调笑的华菊。
不知不觉,已经有半杯下肚,夏可可没什么酒量,半杯就觉得头重脚轻,有点晕乎了。
然后,夏可可便瞧见了沈灏晨。
沈灏晨,还有当初在KTV撞见的那个小丫头。
迷离的灯光下,沈灏晨仍然高挑出众,他的神情总是让夏可可想到凌晨的雾,静冷而清爽。当年的校草票选,沈灏晨几乎得到了一大半的选票,比其余人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夏可可就是给他拉票的傻丫头们的、其中一员。
这么多年过去了,沈灏晨的魅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褪尽了青涩,变成了一个从容干净的男子。
那么耀眼。
而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