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卡擦,都是她走近的步伐。
顾远桥抬起受伤的手,很是遗憾:他真的很讨厌暴-力,很讨厌很讨厌……
站起身,顾远桥去监视器里看了一眼,然后拿起鞋柜上的高尔夫球杆,寻了个最有利的站姿,再按下了开门的按钮。
大门缓缓打开。
顾远桥笑容可掬地望着面前四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来客”,眸色明亮,态度闲逸,看上去亲切又热情,“welcome,gentlemen.”
夏可可确实在煲电话粥,她正在向电话那头的华菊历数顾远桥的恶行。
华菊并不附和,反而觉得蛮有趣。
由着夏可可一个人在那里发牢骚。
好容易等夏可可把牢骚发完,华菊才慢条斯理道:“我倒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意思,比沈灏晨那种什么话都不说的类型强太多了。怎样,考虑考虑?反正男未婚,女马上就未嫁……”
“杀了我吧。”夏可可夸张地喊了喊,“这么疯狂的想法你都有,我情愿去庙里当尼姑去。”
“庙里可不收挺着大肚子的尼姑。”华菊好意提醒。
夏可可语塞片刻,随即又慷慨激扬起来,“我现在有孩子了,还要男人干嘛!他们已经木有利用价值了,哼哼。”
“你当男人就是用来传宗接代的种-马啊。”华菊先果断反驳了,转念一想,又换了口气,道:“好吧,这也是其中一项功能。”
话题被越扯越远,
不过,刚才那个建议,华菊倒是没有再提了。——夏可可除了对沈灏晨死缠烂打之外,对其他男人都不怎么开窍啊。
说起来,还是去见见沈灏晨吧。
有些事,旁观者清。
夏可可和华菊一通乱侃之后,心情好了许多。果然,每个女人都需要一个闺-蜜。
又拎着打包盒走了一段路,夏可可抬头一瞧,已经到了顾远桥的楼下。她这才与华菊告了别,收起手机。
进电梯,直奔二十五楼。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越有钱的人就越喜欢住在高处?办公室设在顶层,住宅也在二十五楼,他就不怕来一场地震?或者哪个恐-怖-分子开着飞机撞过来?
再不就是从阳台上失-足跌下去,摔-死他,哼哼。
夏可可有点邪恶地腹诽敬爱的顾爷,待电梯行到二十五层时,她几乎把一千零一种高楼死亡事件全部演练了一遍。
电梯门滑开。
夏可可笑容满面地走出来,Y-Y果然能让人神清气爽啊。
二十五层是小复式,独属于顾远桥一个人的空间。
大门却是开的。
显然,主人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夏可可没有急着进去,出于礼貌,她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吆喝道;“顾总,我送外卖来了!”
屋里传来两声闷哼。
还有花瓶瓷器倒地破碎的响动。
夏可可眨眨眼。
这孩子是真饿了呀,看着猴-急的,好像刚刚从非洲难民营里逃出来似的。
“没关系,门是开的,我帮你拎进来。”她很好心地说。
免得他冲出来时又撞倒物什无数。
这次,屋里没动静了,
静悄悄的。
夏可可于是走进门,她原本是想换鞋的,可是走到玄关一瞧,鞋柜居然倒在地上,里面的拖鞋散了一地。前面的地板上也全是灰尘扑扑的脚印,再往前,沙发罩半耷拉在地上,挂钟歪斜……整一个灾后现场。
啧啧,单身汉的家简直木眼看啊。
夏可可心安理得地踩了进来,一面走,一面问顾远桥,“顾总,我进来了,你在哪里?”
“楼上。”她终于听到了一个正常的回答。
夏可可于是顺着拱形的楼梯爬上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总觉得楼梯下有什么动静,可是细一听,却又什么都没有。害得她背后一凉,心想:这房子怎么回事,鬼气森森的。
待上了楼,靠扶手的第一个房间就是顾远桥的卧室。
房门也是敞开的。
顾远桥坐在床沿边,不知为何,有点喘气。
样子也颇狼狈。
头发凌乱,脸色发白,一套纯棉的家居服,一只裤管半卷着,一只裤管却长至脚踝,上衣的扣子也散落了两粒,露出小麦色的肌-肤。脖子上似乎还有一块青痕。
或者说……吻-痕?
夏可可的思想立刻朝不纯洁的方向狂-野发展。
她很快联想起方才的“灾后现场”,再根据自己在大学时期恶补过的‘A-V’知识,自动自发地把它们与女人套在了一块。
奸-情勃发的一男一女。
先在地板上滚一滚。
再到沙发上滚一滚。
然后,楼梯上滚一滚……厄,这个需要技术含量。佩服,佩服。
最后,女人咬了他一口,在床-上结束。
“顾总昨晚过得很有意义啊,怎么,客人刚走?”夏可可心领神会,促狭地望着他,挤挤眼。
“你现在的表情真……”顾远桥一头黑线,“猥-琐。”
这孩子想到哪里去了。
“你现在的表情真……”顾远桥一头黑线,“猥-琐。”
这孩子想到哪里去了。
再说,‘客人’也没走。楼梯下的储物室一个,洗手间一个,床底下还有两个。
夏可可不和他争。
她懂!嘿嘿。
“我把早餐放在这里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自己吃吗?”顾远桥举起手,很无辜地睁着眼睛,嘴巴抿着,巴巴地瞧着她。
夏可可昏厥。
奔四的人了好不,居然还撒-娇。
还能撒-娇得如此不露痕迹,让人生不起反感。
拍死算了。
不过……
夏可可的视线往上移过去,看见顾远桥的手时,确实倒抽了一口凉气。
顾远桥的右手本来已经包扎好,只是,伤口似乎恶化了,血从白色的绷带里渗出来,几乎将整个手掌的绷带全部染红。
这也太严重了吧。
八成是昨晚“运动”太过了。
夏可可一点也不打算同情他。
不过,见到这一幕,还是没办法坐视不管。夏可可只得走过去,挨着床头柜站好,将早餐一盒一盒拿出来。
她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所以买了许多。
豆浆啊,肠粉啊,包子啊,粥啊,汤啊,零零落落摆了一桌。
“要喝粥。”顾远桥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最远的那一盒,嘴巴微张,没脸没皮地凑过去,“啊啊。”
嗷嗷待哺中。
夏可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去拿吸管过来。”她可不打算喂这个巨无霸婴儿。
“哦,冰箱里。”顾远桥诡计没有得逞,也不觉得丢脸。他示意门外,“下楼右拐,对了,帮我把门关一下。”
如果这时来第二批,他可真心吃不消。
夏可可下了楼。
等她一出门,顾远桥便站了起来,将那只从床底伸出来的脚踢了进去。然后,他蹲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床底下被绑在一起、嘴上贴着胶布的两个男人,笑眯眯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乖乖的别弄出声音,不然,我只能挑了你们的手筋脚筋,拔掉你们的舌头。再划上几道,涂上蜂蜜,放在楼上的花园里帮我驱苍蝇了。哎,不知道苍蝇的卵在自己身体里长大的感觉怎么样,应该还蛮好玩的。”
他的语气轻轻松松,这番话如果由别人说出来,肯定只是一个没多大意义的威胁。
可是,从顾远桥的嘴里说出来……
那两人本来就动弹不得,此刻更是面无血色。
他们很清楚,顾远桥是说得出做得到。
当年的Rain,可是以辣手无情闻名的。
顾远桥这边威胁完,夏可可那边已经上了楼。
他站起身,重新坐回床边,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无辜纯真,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夏可可觉得顾远桥和奶牛有仇。
他的冰箱里,不是牛奶就是酸奶,双开门的大冰箱,满当当的全摆满了。
这家伙只靠奶制品就能活下去么?
好吧,说不定是潜意识的恋-母-情结,木有掉-奶,伟大的弗洛伊德又找到了一个极端的崇拜者。
吸管找来了。
顾远桥找不出借口,只能老老实实地用吸管喝粥,喝到一半,大概觉得太麻烦,他索性拿起左手,自个儿用勺子舀。
“你左手能用啊。”夏可可大呼。
“我又没说左手不能用。”顾远桥又自在又坦然。
夏可可真的真的很想拍死他。
既然左手能用,吃饭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刚才还借机撒-娇让她喂,简直——简直——
好吧,她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揣测变-态的想法。
“你吃过没有?”待解决掉一大半白粥后,顾远桥随口问。
夏可可没作声。
“一起吃点吧,你现在怀着孕,要保证营养。”他仍然喝着粥,漫不经心地说。
夏可可看了他一眼。
然后,她拿起那双空余的筷子,居然真的开始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居然吃得很快。
大口大口,毫无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