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可只觉得自己被用力地往前一扯，沈灏晨也不知何时松开了一些，她踉跄地扑向顾远桥，又被对方及时地稳住肩膀，半搂半扶，无比亲密。
沈灏晨没有做声。
因着夏可可的表情，也是愿意的。
他站在原处。
“沈先生，回见了。这种荒郊野外，据说很多孤魂野鬼，你一个人也别玩太久了。”抢了人家手中的人，顾远桥非但没觉悟，反而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眯眯地“叮嘱”沈灏晨。
“好心劝完”他，顾远桥已经带着夏可可，头也不回地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夏可可也没有回头。
她跟手跟脚地随着顾远桥，低首垂眸，如一只刚被猎人手中逃出、受惊的小动物似的。
那样地惶恐。
沈灏晨还是没有挪位置，等那两人消失在山坡背后，他才略微矮下了身，查看了一下左边的脚踝。
脚踝上方已经高高地隆起，仿佛皮肤下面塞了个大鸭蛋似的。
方才抱着夏可可滚下来的时候，大概是崴脚了。便是保持站立，也疼得厉害。
顾远桥也许正是细心地看到了这点，所以刚刚才笑得那么幸灾乐祸吧，顺便带走夏可可——趁火打劫的事情，他干得比谁都理直气壮。
人声一歇，空气里便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沈灏晨的电话已经振动许久了。
他接了起来。
那边是个颇为心虚的声音，“怎么样，找到她没有？没出什么事吧？”
他那样冲去找她，万一没找到，或者去迟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准你们再靠近她，不然……”沈灏晨一向清冷的目光变得狠戾而锋芒，“我不介意与你们所有人为敌。”
他没有等对方的回应，已经放下电话。
低头重新看了看自己的扭伤，沈灏晨的手微微握紧，强忍着痛感，直接朝小镇的方向慢慢地走回去。
夜风呜咽，一阵阵，果然，如‘孤魂野鬼’的哀嚎。
夏可可亦步亦趋地是跟在顾远桥的后面，等爬上了车，才算真正地松了气。
顾远桥已经将暖气打开。旁边的人刚刚哭过，又被冷风一吹，两坨脸蛋现在变成了真正的“高原红”。厄，看着居然还蛮喜庆。
他没问她与沈灏晨是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纠缠到这种穷乡僻壤来了。
反正她此刻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待车内温度升高一些后，顾远桥开车返程。行了一段路，顾远桥忽而道：“刚才那件衣服喜不喜欢，送你吧。”
夏可可先是一愣，本来还有点悲悲戚戚的脸，立刻变得嫌恶了起来。
“谁要那东西！不知道是哪个狐-狸-精的。”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夏可可恨不得赶紧避而远之。
顾远桥笑。
她生气的样子，也好过如死灰般的沉默。
还有……
狐-狸-精？
这么情绪化的称谓，是不是意味着，夏可可在吃醋？
顾远桥默默地YY，心情随之大好，他把那件性感小-内-裤重新拿出来，丢给夏可可，“瞎想什么，买巧克力送的赠品。”
“买巧克力居然会送这个……”夏可可表示理解不能。她抓起那个小东西，左右瞧了瞧，怎么看都觉得和食物没关联。不过——“还好是赠品，如果真是哪个女人穿过的，啧啧，太恶心了。”
“会吗？”顾远桥噙着笑，瞟向她，云淡风轻地说，“如果对方是你喜欢的人，你就会觉得又香又甜了。”
夏可可无语，莫名觉得这个话题似乎带-色啊，低低调调的黄色。
好吧，她不纯洁了。
“只有你会这么想。”她弱弱地回了句，不继续这个话题。
“西门庆不也拿过潘-金-莲的绣花鞋喝酒吗。”顾远桥偏偏还在佐证。
“废话，西门庆是个变-态。”说完，夏可可在心里又加了句“你也是。”
顾远桥还是笑。
不争不语，一脸纵容。
她还是孩子呢，用孩子般的执著与热情爱了沈灏晨九年，却始终不太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男-欢-女-爱”啊。
夏可可也安静下来，她靠在椅背上，手规规矩矩地搭着膝盖。车内的温度已经足够暖和了，方才还有点麻木的手掌，此刻却觉出疼来。
她于是低下头，把手心翻转过来。
大概是摔倒后起身得太急，手压在碎石上还不自知，有一粒煤渣大小的黑色路石陷了进去。正好切断传说中的“爱情线”。难怪越来越疼。
“怎么了？”顾远桥见她吸气，转头问。
“没事，小伤。”夏可可很快合起手掌，随口敷衍。
车却在此时戛然停在了路边。
顾远桥拉上手闸，转过身，很严肃地伸出手，“拿过来给我看看。”
又是颐指气使的态度，霸道归霸道，却让人无法违逆。
夏可可于是将手伸出去，摊在他面前。
“脏兮兮的，等会洗干净后挑出来就行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远桥已经低下头，缓缓地、缓缓地，啜住了她的掌心……
夏可可眨眨眼，看着低下头去的顾远桥，当时的感觉，只能用——“极度受惊”四个字来形容了。
他的唇贴着她的皮肤，柔软的，温热的，热到灼烧。
轻盈的触觉。
是果冻装扮成羽毛的模样。
连吸都如此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