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桥将照片拿起来,仔细地端详了片刻。他已经认出来,就是刚才闯进包厢的那个人吧。
似乎叫什么“灏晨”。
他顺手将照片也扔进了垃圾桶。
某人正在无-耻地满足着自己的偷-窥欲,夏可可的电话又闪了起来。
顾远桥接了起来。
华菊在那边气急败坏,“可可,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啊?我怎么一转身,你就不见了。”
“她在我床上。”顾远桥慢条斯理地回答。
华菊大惊,不住地倒吸气。
顾远桥则从容地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时,想了想,他又随便按了几下键,屏幕显示“设置成功”。
然后,他站起身,走出房门,顺便关了门。
华菊还在锲而不舍地打电话过来。
邓丽君的《我一见你就笑》,在旅馆里欢快地响了一遍又一遍。
“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
华菊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通电话,到最后,她几乎想要报警了,夏可可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拿起床头的便笺,照着上面的字念了过去。
华菊十分钟后便狂奔而至。
夏可可的酒也醒了一些了,只是问起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却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依稀记得,是个男人把自己抱上来的?
谁呢?
沈灏晨吗?
到底是不是他?
她脑子成了浆糊,完全想不明白。
华菊便是追问,也追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那个声音低沉而戏谑的男人,变成了华菊口中“谜一样的男人。”
她说:“那个‘谜一样的男人’八成不是好东西。他应该是我们周围的男人中的一个。”
陌生人应该没那么无聊吧。
夏可可没有被侵-犯,好端端的,扣子都没有解开,这间房的价格也不菲。
夏可可抹汗,心道:华菊这孩子明显柯南看多了。
反正这事,稀里糊涂成了悬案。
夏可可事后检查了自己的钱包,除了沈灏晨的照片丢了后,似乎没再丢什么。
她只是怔了怔,也没往心里去。
疯狂的一夜结束,日子还得照样过。
对于调职的事情,夏可可郁闷归郁闷,却也只得忍气吞声:毕竟,这都年底了,找一份工作不容易。
她在这家报社也呆了五年,不可能说走就走。
可是等夏可可去副刊部报到的时候,周主任端着大黑框眼镜,很为难地瞧着她道:“你昨天晚上把电话给挂了,我还以为你不想接受这个调任,所以,把那份撰稿的工作也让给了她们年轻人。你看……要不你再继续休息几天?反正也快元旦了。”
夏可可就算再单纯再笨蛋,也不可能听不出弦外之意。
这休息几天,很可能会一直休息下去。
报社的工资结构,本来是靠绩效的,没有具体的工作,单单靠着基本工资,大概连一间陋房的房租都交不起。
她居然就这样被挤掉了。
夏可可欲哭无泪,换做以前,大概还会气愤一下,说不定叉着腰理论一番,可是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妈快来了,人焉得很。她连争都懒得争,闻言,抿抿嘴,很干脆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东西。走人。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夏可可骨子里,也许还是傲气的。这样一份工作,还犯不着她去乞怜。
她连沈灏晨都能放手,还有什么不能放的?
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进纸箱子,临走时,夏可可将已经拿到手边的仙人球,又搁回电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