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尖一点,快速跳上去,抱住那根手臂,落在远处。
君崇逸的手从他脑门上挥了过去,终于还是比鬼宝晚了一步。
而他刚好被逼到一处出口下面,见无望再夺回手臂,君崇逸带着残躯从出口逃走。
北冥顾没有追,怕自己一追,妻儿说不定又会出什么事,最近事情太多,他都有心里阴影了。于是,赶紧回到地下水道。
鬼宝把那截手臂扛在肩膀上,小手一直往任意戒里面掏。
阎罗已经出来了,媚狐跑了,另外三只男鬼已经被抓获。
鬼宝旁若无人地把任意戒里的鬼卒一只只掏出来,掏出一只就扔一只,越掏越不开心。
北冥顾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想要掏什么,刚要走过去问,阎罗却先开口了,“孩子,这任意戒也是冥界之物,你是好孩子,要学会物归原主。”
鬼宝吝啬地把手臂扔在肮脏的下水道里,一屁股坐了下去,压得死紧,“才不给!”
“孩……”
“阎罗。”北冥顾打断他的话,“这任意戒好像是阳人所筑,不属于冥界之物吧?”
说完之后,他垂眸望着儿子,地下水道到处肮脏得不得了,这臭小子蹭了一身的污泥,他皱了皱眉,弯腰拎着鬼宝,想把他抱起来。
鬼宝却一改常态,干脆整个人趴在地面,抱着那截手臂死不撒手,蹬着一双小短腿,呜呜地撒着泼,“不给!就是不给!我要这个戒指!才不给阎罗爷爷!”
孩子都这样了,再加上北冥顾说的话,阎罗也不好意思再跟一个小破孩争,只得把话锋一转,“爷爷不拿你的任意戒,但你得把地苍锁的钥匙还给爷爷,否则地府会塌的。”
“……”鬼宝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看了阎罗一眼,还是不撒手。
北冥顾真心为这臭小子感到丢脸,一把就将他给拎了起来,鬼宝被老爹拎在空中,还死抱着君崇逸的手臂,就是不放,嘟嘟囔囔道:“哼,不准抢我的!是我的!”
北冥顾一把将任意戒拧下来,抢过君崇逸的手臂远远扔开,扔在最臭最肮脏的地方。
“爹地,戒指给我!”鬼宝吝啬地从北冥顾手里抢过戒指,紧紧攥在手心里,不给抢走。
北冥顾将脏兮兮的儿子抱在臂弯里,拍了一下他的小脑门,“把地苍锁的钥匙还给阎罗爷爷,然后赶紧上去找你妈咪,你妈咪在等着我们呢。”
“……”鬼宝一对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这才不情不愿地掏出地苍锁的钥匙还给阎罗。
等阎罗接过钥匙,他还小气地强调道:“这个戒指以后是我的了,不准你再来跟我抢!”
阎罗失笑,跟北冥顾辞别,带着他的残兵残将回地府去。
北冥顾抱着儿子,还有鹿邪一起回到地面。
宁洛头发零乱地坐在大太阳底下,着急地等着,见到北冥顾抱着儿子走来,立即跑了过去。
“妈咪!”鬼宝扭身就要扎进宁洛怀里。
北冥顾却把他按回了自己怀里,另一只大掌落在宁洛后脑上,轻轻把她压向自己,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不会再有事了。”
“君崇逸……死了?”宁洛问。
“没死,跑了!”鬼宝不开心地向妈咪禀报战况,“不过爹地卸了他一只手臂,麒儿还拿到了任意戒。”说着,把戒指递到妈咪面前,跟妈咪分享。
“宝贝拿到任意戒真厉害。”宁洛在儿子脏兮兮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担心的眼神望向北冥顾。
北冥顾知道她是担心君崇逸卷土重来,柔声说道:“他已经元气大伤,没有一年半载是恢复不了的。不过我也不会给他机会恢复,等阎罗回去整顿好地府,就联手去把君崇逸彻底干掉。”
他的话,让宁洛莫名的心安。
“行了行了,你们一家三口吻来吻去的,太腻歪了,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鹿邪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出声嚷嚷道。
鬼宝扭头看他,“鹿叔叔,你也可以找柳莱阿姨玩亲亲的,不必嫉妒我们。”
“你这小屁孩,知道玩亲亲是什么意思吗?”鹿邪没好气地敲了一下鬼宝的脑门,目光却落在了搭在柳简苏手臂上的外套,又抬头望了望天空的太阳。
心底忍不住想:柳莱是鬼,连光都见不得,人鬼殊途,玩亲亲也是白玩,没有未来的。
想法一落,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居然想跟一只女鬼有未来,自己真是脑抽了!
鹿邪赶紧把脑袋对准风的方向,吹吹风,醒醒脑。
“回去吧,回去了有什么话再说个够,你们看麒儿这一身,得赶紧回去洗一洗。”柳简苏在旁边开口,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
车子一路开会龙宛帝庭。
宁洛见到路两边的高楼大厦都毁了,原本熙熙攘攘的城市,变得很安静,好像是世界末日般,没有了人烟。
还好,龙宛帝庭没有受到波及。
自从鬼宝跟着宁洛进入任意戒,老爷子就没睡过一天好觉,再加上北城最近出的大事,连BM财阀的大楼都坍塌掉,老爷子更是心中不宁。
他天天坐在院子里,等孙子把小重孙子带回来。
突然听到大门口传来车声,老爷子立即站起来,拄着拐杖就要去看,乔森急急从外面跑了进来,满脸喜色,“老爷,是少爷回来了!小少爷也回来了!”
老爷子心头一喜,顿时有些喘不过气,翻着白眼跌坐回椅子上。
急得乔森一边给老爷子顺气,一边喊医生。
可是风衔和北冥苏都去了明阳岛帮忙,其他医生又因为北城大乱,也都迁到明阳岛去了,根本就没有医生,乔森只得喊着北冥顾。
北冥顾一下车就听到声音,赶紧跑过去,却见爷爷翻着白眼跌坐在椅子上不动。
宁洛抱着儿子边跑过来,边急问:“出了什么事?”
佣人着急回答,“老爷子听到小少爷回来,一激动,晕死过去了。”
一激动,晕死过去?
宁洛脚步一踉跄,差点跌倒。
儿子一回来,把老爷子给高兴死了。
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