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跟他解释,我因为嫁给了一块石头精,所以才卷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是非里?要怎么跟他解释我自己也是什么百鬼之身,随时都有可能完蛋?
无论哪种说法都不是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而且我也不想每个人都知道我的事,所以只告诉他:“我是学生,只是因为眼睛能看到鬼,所以有时候会帮警察一些忙。”
马连辉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说:“不早了,请回吧,一会儿菲菲该来了。”
我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从他的房间退出来时还问他:“你能不见她吗?比如你今晚不用呆在这个宿舍里?”
马连辉怪怪地看着我问:“为什么?她是我女朋友,是我的女人。”
他现在真的很像神经病了。
我什么话也没说就回到我们宿舍,好一会儿都不能从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摸出端倪,他是真的爱白菲菲爱的难以自拔,还是因为内心恐惧于她的阴灵,才不得不这样?
时间到夜里十点之后,外面已经死寂一片,除了清冷的灯光无力地照着,到处都没有一点声音,那些成群女生聚积的地方,根本难以想像是怎么保持安静的。
我一个人坐在宿舍里,眼睛不时会往前后门看,但一直到十一点多,都没有发现什么,而且这么呆着一段时间后,有点又累又困,强自又坐了一会,刚想歪倒在床上,却听到顾依然的声音:“以为你能坚持多久,这么快就没劲了。”
她已经到了我面前,白色的脸在灯光下像纸。
我虽然心里特别讨厌她,但表面却还维持温和:“我跟你并没有仇,这样盯着我有什么意思?”
顾依然的表情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张大嘴,里面一股血顺流而下,一直掉到地板上,接着就是她的耳朵,眼睛,鼻孔,也跟着往外流。
我坐着没动,努力维持着淡定:“你哥哥现在已经是阴差了,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对他还有感情,就应该放下眼前的一切,去找他。”
顾依然像受到暴击一样,一句话没说:“劈手就往我身上打来。”
从她进来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她随时突然出击的准备,幸好是她过来还特喵的先跟我聊两句,不然也许就得手了,可是现在,对不起了。
她的手刚一靠近,我就从床上快速起身,连给她闪的机会都没,一下子就扑到她身上,并且嘴里还轻声念起了静心咒。
一开始心里有些慌,也想着快些把顾依然制服,所以语速有点快了,但我很快就发现凤眼上的光金黄一片,顾依然瞪大了眼看着我,但却已经无力挣脱。
我也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因为心慌的厉害,而且头也有点懵。
紧急情况下,想收住静心咒都难,只能把顾依然松开,并且快速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停的提醒自己,我不想对她怎么样,我不想杀人,我不想杀鬼,我特喵的是个好人,是个圣母。
念咒的声音总算慢了下来,我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再慢一点,再慢一点,觉得过好几分钟自己才能吐出一个字似的,而且真的不敢看顾依然,我怕一看到她立刻就动了杀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好像是屋门也被风吹开了一样。
我慌忙睁眼,就看到顾世安已经转身往外走,而顾依然跟在他的身后,影子稀薄的几近没有,动作迟缓,一点点慢慢挪了出去。
他真的来把自己的妹妹带走了,而且不跟我说一句话。
我茫然看着消失在远处的他们,醒神的时候是听到手机在响。
一接起来小雪的声音就在那边快速说:“盈盈,肖辰龙不行了。”
我一下子差点跳起来,追着她问:“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怎么就快不行了,现在在哪儿,我过去看看。”
小雪说:“学校门口有车,你坐一辆过来吧。”
我快速冲下楼,一口气跑到外面看到好几辆警车都停在那里,就近拉开车门上去,跟坐在驾驶位的人说:“带我找小雪。”
那个人一不吭地启动车子,很快就离开了学校。
但我们的路线根本不是去派出所,车子好像在往郊外开。
“不对啊,这不是去警察局的路,小雪他们现在在哪儿?”我看着前面司机问。
他闷声说:“他们在市外。”
我拿起手机就要给小雪打电话,就在这时车子却突然刹住,因为力量太猛,我毫无防备地趴倒在前座上,手机也摔了出去。
司机缓缓把手机从脚边捡起来,打开窗户扔到外面,然后又开车往前走。
不对,这个人不是跟小雪一伙的,这特么的肯定是一个坏人,但现在我知道已经晚了,车子开的飞快,我根本没办法下去,也没办法让他停车,跟外界的联系也中止了,现在要怎么办?
越是着急,心里越乱,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会是人还是鬼,如果是鬼的话,我去勒住他的脖子,手上的凤眼菩提就会起到作用,但是如果是人,我估计又特么的没戏了。
不管怎么样,想到一个方法,还是要用的。
我慢慢移动了一下位置,选择一个相对稳当又利于自己的角度,猛然站起,两手扣成环状就往司机的脖子里套去,但下一刻我的手臂上就传来一阵刺痛,感觉整个手腕都像被人划拉下来一样,血也流了出来。
手一松人就又坐回后面,右臂上的血口止都止不住,流的到处都是。
而前面司机正伸着舌头在舔刚刚刺上我的那把刀。
血一点点被他舔食干净,然后匕首也收回到腿部,声音轻快地说:“老实坐着对你有好处。”
我现在痛的要命,想不老实都不行,而且他虽是一个人,介肯定是一个会功夫的汗子,打架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最关键是现在手臂血流厉害,如果不及时止住,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
“你把我动脉割了,我一会儿会死的。”我特么声音都弱了,很不想哭,明显已经带了哭腔。
那司机一边熟练地驾着车一边说:“放心,不会的,动脉在手腕里面,我割的是外面,最多废一条手,死不了人。”
我去你大爷的,畜生啊!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流血,我根本无暇去管外面的世界,加上夜黑,就算是看也搞不清楚到了哪里,所以司机停车叫我下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可能被卖到哪儿的山沟里了,因为这里真的到处都是怪怪的小山头,但没看到一户人家。
“这是哪里?”我抖着声音问。
司机一脚就踹到我腿上:“就你话多。”
我真特么想爆发啊,使劲咽了两下口水,趁他往前走的时候,猛的跑过去撞,却没想到他身子一侧,我直接一头栽到地上,顿时眼冒金星,头也晕的要命,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司机过来就把我从地上揪起来,一脸横肉地笑了笑说:“还偷袭啊,这种事儿你都干得出来,白特么上大学了,你老师没教过你们文明吗?”
我感觉这个世界都特么凌乱了,一个人贩子,刚刚还对我用过刀的人贩子在跟我讲文明?
气的要命,但束手无策。
那司机拎着我往前走了三四十米的样子,已经看不到后面停下来的车,也看不到周围有什么明显的标志,地下路都是土渣的,应该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冷静下来分析,这个人应该只是送货的人,他不会杀我,只是想把我交到另一个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