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希望老和尚能注意到他,但看他的样子每次起来都不往上面看,甚至到最后连紫石也不看一眼,换过香之后立刻就又坐回原位开始颂经。
真的好想提醒他,但又怕自己一开口再把事情弄糟,至少石诚没有因为这点黑气而受影响,紫光越来越盛,并且石头竟然长到跟下面那块石头一样大,像一颗巨大的宝石,照的整个屋子里都紫气腾腾,感觉要升仙似的。
那黑气在石画上盘旋很久,刚开始是不动的,到后来就慢慢移动,从中心到边缘,再由边缘回到中心,有时候还会猛的窜到角落里,像是要飞出来。
我看的心都特喵的提起来了,困意也消了,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黑气,身子不由自主地坐直。
随着夜越来越深,它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而且在中心的时间很少,大多时候都徘徊在周边。
画上依然散发着很强烈的光,但已经没有紫石上的光厉害,明显已经被压了下去。
屋外的月光也倾斜而下,但是相对于这紫光还是弱很多,我完全被光线遮住,慢慢的看不到外面的院子,接着是看不到老和尚,眼前除了紫石,就是那幅画。
随着时间的往后推移,画上的黑气好像还有长大的趋势,刚开始不明显,后来就越来越大,我迫切希望老和尚能看到他,并且给我解释那是怎么回事,但一次次的失望。
最后自己急的几乎要站起来,所有之前的饿呀困呀全都没有了,心思一齐集中到那股黑气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却突然想到,之前老和尚拿到画的时候说上面的邪气。
难道这股黑气,就是送画人传上去的邪气?
那他会不会对石诚有影响?又为什么会慢慢长大?那个送画的人想用这个邪气来干什么?
我想不通,但精神紧张,并且几近崩溃。
这天凌晨,我第N次把眼光投到起身换香的老和尚身上,看到他一脸漠然后,心都特么死了,只能也无可奈何的把眼光移到画上。
邪气已经很浓重了,像一条游动的黑龙,慢慢从画的一头移到另一头,有时候也会定住,但上面像一个人的脸似的,怪异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存在,那个邪气里的人脸出现的越来越多,而且看着我的时间越来越长。
有时候我不想看它,但又忍不住,每次一看到它心里又特别慌。
黎明前,那股黑气长久地停在画的中间,幻化出来的人头像一个魔鬼,盯着我看了不知道多久。
我其实已经慌的不行,但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死了,一点也动不了,而且不能说话,只能也那么地看着它,目光好像被它吸了过去,移都移不开。
黑气慢慢从画里游出来,从空中直接钻到我的眼里。
我立刻想用手捂住眼睛,但已经晚了,两只眼睛像着了火似的,痛的要命。
我大叫,但声音嘶哑,连自己都听不到,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消失了,我什么也看不到,面前的紫石,紫光,画,老和尚,还有院子,什么也没有了
跌跌撞撞的从地上起来,但是跟个瞎子一样,两只眼睛像是在流血,除了钻心的疼感觉不到别的,也看不到别的。
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那次被鬼王所伤,眼睛也是失明,什么也看不到,还做了自己出生时奇怪的梦,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我要真瞎了吗?
我又慌又乱,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耳边没有声音,伸手往四周抓也什么都捞不到,好像被人抛到了半空中,然后远离这个世界。
使劲的叫,但没人理我,自己也听不到声音,像做一场恶梦,急着想出来,但却被死死困住。
时间如静止一般,我把自己耗的筋疲力尽,最后倒在地上。
身上的血像要冲破血管似的,横冲直撞,每一个毛孔,每一神经都是痛的,而我却再没有一丝力气爬起来,甚至连捂着眼睛的力量都没有,手慢慢放开,却意外地看到一张脸。
有一刹那,我觉得自己还在恶梦里,但恶梦里怎么会有石诚?
对,面前的脸正是他,他紫色的眼睛正看着我,里面有担心和着急,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但我听不到。
下意识地把手伸出去,摸到了他的脸,是热的。
他的手也抓住了我的手,因为用力,我感觉自己的手骨像酥掉一样难受,忙着抽出来。
“盈盈,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石诚说。
我想点头,发现自己的头也枕在他的手臂上,迷茫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刚才是做梦,还是一直的生活都是做梦,而此时我醒了,石诚在身边,我们还躺在家里的床上?
想到这里就往四周看去。
并不是家里,而是紫石山的房子里,此时除了石诚还有另外两个人也在,一个何平,一个老和尚,他们离的稍远一些,安静地站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那幅画已经没有,但之前放紫石的石头还在。
这一切都在提醒我,可能我刚才眼睛疼,瞎,别人都不存在才是假的,还有那个邪气钻到我眼睛里的事,应该都是我困极睡着了,所以才做的梦。
现在身上的疼感已经没有,除了觉得头昏眼花饿的厉害,就是四肢无力,而且稍微动一下就非常痛。
石诚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往外走,何平和老和尚跟在身后。
我们刚一出大门,那两个一直守在这里看门的女人就回来了,准确地说好像一直都在。
回到庙里后先喝了一碗稀粥,才觉得好了一些,但仍然无力,而且有种特别想睡觉的感觉。
石诚把我搂在怀里说:“睡吧,我守着你。”
真的就睡着了,这次倒没有做梦,而且睡的特别沉,等醒过来的时候屋里亮着小灯,我枕着石诚的手臂,而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脸微微向上仰着,看不太清表情。
“我睡了多久?”我问他。
石诚一下子低下头,脸上也立刻扯出一丝笑:“十个小时左右,怎么样?还困不困?”
我想试着爬起来,但力气不够,又倒了回去。
石诚把我扶起后,又垫了个枕头靠在床头的墙壁上,这才起身说:“给你倒点水喝,等我。”
我一听这话就急了:“我不喝了,你别走。”
他马上就笑起来说:“不走啊,就这里,只是让你稍等一会儿。”
刚倒的开水有点烫,他站着把碗来回倾斜,以最大面积的受凉,过了几分钟后先拿到自己嘴边喝一口试试,这才给我说:“可以了,快喝点,嘴干的。”
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热水像暖流一样从四肢百骇流开,顿时舒服很多。
等他把碗放下后,我又连忙抓住他说:“你真的回来了,对不对?我天,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真的回来了。”
把他的手捂在脸上,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觉得他很重要。
石诚的下巴在我头上蹭了蹭,声音从头顶传来:“对,我回来了,以后都不会走了,要好好守着你,守到我们都白头,守到下辈子。”
“你是石头,头发真的会白吗?”我问他。
石诚摸着我的头顶说:“等你的白了,我的就也白了。”
时光美好的不想打破,但天色却在一点点的放亮,外面敲起了晨钟,我突然想起问石诚:“我们这还是在庙里吗?我记得那天我们出去时候这里好像失火了,这么快就重新修好了吗?”
石诚轻声说:“那些只是阴火,压制下去就行,没有明火的烧伤力强。”
这些我不懂,但却听到何平在外面说话:“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回去,这里不是长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