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连辉还在屋里惨叫,所以东哥没有再问,直接也冲了进去。
到我跑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马连辉整个人都在地上,脸入身上的伤重新崩出血来,尤其是嘴唇的地方,竟然流出的血是黑色的,看上去异常吓人。
石诚一把把他抓起来,左手从后脖颈一路往下顺到尾骨,然后又朝着后心猛拍一掌。
马连辉“嗷”一声就往前倾去,嘴一张一大块黑色的东西就吐了出来,随即人也晕了过去。
东哥就着石诚的手把他拖到床上后,才问道:“怎么回事?”
石诚神情看上去很慎重,顿了几秒钟才开口说:“中毒了,刚才有东西来过这里,就在我们在院子里说话的时候。”
有东西能躲过他们的眼睛来到马连辉的房间,已经相当厉害了,在我的印象里除了小鬼童就是鬼王了,而现在小鬼童已经没有,那刚才来的难道是鬼王?
还没等我把想法说出来,东哥就先开口了:“那个来跟我们搭讪的女人有问题,刚才可能就是来做掩护的。”
石诚看着他问:“怎么说?”
“我跟着她刚到前殿,她就消失不见了。我这追踪功夫你是知道的,一般东西还真不容易跑掉,她竟然那么轻易的就在我眼前消失了,真是太奇怪了。”
我尽量客观地分析:“是不是混进人群里你没看到?”
东哥看我一眼说;“如果是别人,还真有可能,但那是一个大美女啊,一个大美女别说是混在人群里,就是混到鬼群里我都能把她找出来。”
好吧,也就是说,这个不明来历的很厉害的女人,刚才摆了我们一道,当着我们三人的面又黑了一把马连辉。
那她的目的是干什么?仅仅是来教训一下这个人吗?还是在试探我们?
一想到这些,我就问石诚他们:“何平去哪儿了?怎么一早上都没看到人?”
东哥先说话:“他去找阴五了。”
没再问他找阴五干什么,但就马连辉现在的情况,必须得有人看着,不然很可能随时死掉,但我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就他的情况跟我相比,应该算是很轻的了,虽然我们身体里都可能住着别人的灵魂,但是他的属于很有限的那种,而我的才是百鬼之身,谁都可以上来,为什么那些邪灵现在不找我的麻烦,反而把目标转向他呢?
石诚又检查了一遍他的伤,确认毒已经排了出去,伤口也没有别的大碍,就让东哥先守着,然后带我回了惮房。
刚一进屋,他就问道:“我看你刚才好像很多疑问似的,怎么,还有哪里不明白吗?”
我把自己刚才的想法一说给石诚听,他就看着我说:“盈盈,有件事情本来早该跟你说的,但因为我一开始也不确定,所以就打算弄清楚了再说。”
“那你现在弄清楚了吗?”我问。
他摇头,但还是说:“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先说给你听听,自从你上次昏迷醒来以后,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邪气一点也看不到了,我甚至不知道是隐藏起来了,还是真的散尽了?”
“你说什么?邪气没有了?”我不太相信。
但石诚很快说:“是的,至少现在我们都看不出来,我也问过何平和老和尚,他们看到的结果跟我一样,而且,我在想……。”
他没说下去,急的我要命,抓着他问:“你想什么?快说啊?’
石诚也紧张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你不是在紫安府把我们孩子生下来了吗?我怕是你生他的时候,就把邪气一起带出……。”
“我懂了,你是怕那邪气从我的身体里出来,直接又到了孩子身上是吗?”我两眼紧盯着他问。
石诚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其实别说他是这样想,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也就是我刚开始不想把他生出来的原因,如果那些邪气真的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还那么小,我们除了生生看着他受苦,几乎什么也做不了,倒不如还是我自己带着呢?
“石诚,紫安府是否真的存在?”我无力地问。
他想了好一阵才轻声说:“应该是存在的吧,只是现在我还找不到他,但我相信我们的孩子在那里应该会没事。”
“如果他身上带有邪气也没事吗?那种地方怎么会容忍一个带邪气的人?”
石诚把我圈到怀里安慰:“别多想了,当时你去的时候身上不是也带着邪气吗?可出来的时候就什么都好了,我想既然我们能把他生下来,又送到了那个地方,也许冥冥中自有安排,他不会有事的。”
我对这个孩子的感情一点也不深,或许因为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原因,但是我不想把自己身上的邪气转移给任何人。
我们这边还没研究出个结果,惮房的门却被敲响了。
石诚看了我一眼,快步走过去,门一开就看到何平像冰一样的脸。
他倒是比去紫安府前更冷了,现在整个都像冰雕,我真的特别不想看到他。
石诚站着问:“怎么样?他那边没有问题吧?”
何平只“嗯”了一声,就冷冰冰地说:“你们来一下。”
和石诚跟着他出门,从庙里侧门一直往外面走,完全不明所以,石诚也不问,弄的我有一肚子疑问也只能憋着。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紫石山与泉山交接处,那里是一大片深沟,此时已经枯黄的草把深沟覆盖着,从上面根本不知道底下有多深。
一些“沙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而且整个深沟里都有丝丝凉意,瘆人的很。
“这里面有蛇。”石诚对我说:“你要小心。”
蛇?何平没病吧?大老远的把我们带过来看蛇?我抬眼看他,他正两眼直盯着草丛深处,好像没听到刚才石诚说话一样。
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蛇是我见过的所有动物里面最怕的,所以我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呆,手紧紧抓着石诚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不就是蛇吗?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看吧。”
石诚却说:“去过马连辉屋子里的东西怕跟这有关。”
他说到这里,何平抬头看他一眼,突然纵身一跃,人就往那深沟俯冲下去。
我吓的心都提起来了,眼睛紧紧盯着那些枯草,手却死死揪着石诚。
何平并没有落下去,而人在半空中,手猛然伸出去,就往草堆里击出一掌。
枯草被掌劲风吹开,全部倾斜下去,就在这时,我看到成堆的蛇相互缠绕着爬在草丛里,它们的头一个个都仰起来,吐出的长长舌信子特别恐怖,“沙沙”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快走。”我还没从惊恐中回神,就被石诚一把抱起往山上面跑去,而何平的速度比我们更快,两三个起跳就离开了深沟,也往山上面跑。
那些“沙沙”声已经散开,正铺天盖地的往我们这个方向来。
石诚只跑了一半,就停下来说:“我们去泉山。”
“你是不是有病啊,现在去泉山干什么?”我吓的腿都软了,说话也不利落,虽然看不到那些蛇追过来,但是“沙沙”的声音却在不断靠近,我们现在如果去泉山,势必要返回去,然后从它们中间穿过。
我特么一想到那些昂起的蛇头,还有吐出来的信子,真的胆都快吓破了。
石诚却手一挽,拉着我真的就往回折。
“你要干什么?那里全是蛇啊,石诚,你丫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不让何平去,这事都是他捣出来的,他没事捅什么蛇窝啊?”我简直要吓死了,拼命吵吵,想让石诚往紫石山跑,但是丝毫不管用。
只一瞬间,我们便被蛇群包围其中,而远处的何平早已经跑的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