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遇到石诚之前,我的生命里都是阳光,见的最悲惨的事,就是学校里谁的男女票劈腿了。
认识他之后,本来以为找了一个高富帅,又带酷炫炸天功能的石头精,却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么多阴暗的一面,遇到的每一个鬼,每一个怪,他们的身上归根结底都是带着人类残存的恨和恶念,不管是别人置于他的,还是他置于别人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劝石诚不要管这些闲事,也不知道自己劝了他会不会听,但是看到阴五,却真的觉得他也是极可怜的人。
我问石诚:“他这样的要怎么办才好?有救吗?”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看到山顶的庙宇,在朦胧的月色里,孤傲地立在山颠之间,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神圣感。
石诚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那里,过了好久才说:“我正在努力,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把他的名字重新挂到地府的名册上,只有这样才能重入轮回,结束现在的日子。”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帮他?”
石诚转头看着我问:“如果你看到这样的人,会想帮他吗?看到他痛苦,看到他生不如死,甚至看到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不得不去伤人?”
我讶然问道:“他也会去害人吗?”
“以前会,现在不会,现在我让他住在这里,基本不接受生人的气息,带着人的身体,却像鬼一样活着,这几年来都没再出什么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到别人受苦,我也会心软,也想帮他们,但是我心里又真的很害怕。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恐惧的,我不知道石诚在帮他们的时候,是否也能帮我,帮我把这些恐惧带走,与他一起开启新的生活。
离天亮还很远,我们重新回到庙里,石诚说:“你休息一下吧,我天亮就送你回学校。”
我这才想起自己只请了一天的假,而现在已经有一周都没去学校了,手机早已经关机,都不知道学校会怎么样,我爸妈又怎么了,肯定早已经急疯了吧。
想到这些就心急如焚地跟石诚说:“你能现在送我回去吗?我先回一趟家,失踪这么长时间,我爸妈肯定急坏了。
石诚却一点不急地说:“没事,你不用着急,他们都不知道你来了这里。”
“不知道?你别开玩笑了?他们就算不知道我来这里,但是知道我失踪了呀,这么长时间不回去,说不定早就报警了。”我看着他说。
他却一脸安然地回道:“早在你搬出来住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你们学校做了一个你的替身,一旦你不在,她就会按照你的意识替你出现。”
“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问。
石诚却怪怪地看我一眼说:“你一直没发现?”
我特喵的发现了啊,正觉得像撞鬼了一样想请教他,没想到竟然是他搞的鬼。
已经不知道是气还是恨了,瞪着他问:“你这样做经过我的同意了吗?啊,你莫名其妙的制造出来一个假人,代替我做那么多事情,你跟我说过一声吗?石诚你是不是有病啊?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那你为什么不制造一个假人跟你订婚,然后还我自由呢?”
他硬朗的脸部线条现在像是要僵掉一样,看着我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直到我自己吼的累了,还是不解恨,朝着的腿踢过去,顺便握着拳朝他的身上也捣几下,可是他老人家像没什么事似的,任由着我打我骂,竟然连动都不动一下,整的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心里更是有气。
“我不管,反正我以后不跟你玩了,我要跟你解除婚约。”我愤恨地看着他说。
石诚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盈盈,这种话不能老说的,你吓我可以用别的方法。”
“我去,谁吓你了,啊?谁是吓你的,我真的要跟你解除婚约,天天这么着我都快吓死了,你特喵的还不经过我同意制造出一个假人,你说你还瞒着我做了什么?快说啊。”我直接把石诚扑倒,揪着他的衣领问。
他躺着,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眼睛里有一点点红光,配着黑色的眼珠,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说:“你答应不跟我解除婚约,我就告诉你。”
早在看到他眼睛的时候我的气势就低了下去,这时候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更是郁闷,把头别到一边说:“先说事,不要跟我讲条件。”
石诚用一只大手扶着我的腰,眼里的颜色深的像看不到底似的。
“你们学校是不允许外宿的,但是你住在那里真的很让我担心,尤其是之前姓李的小子,千万百计的想害你,我更是不敢冒这样的险。”石诚解释说。
“那你弄个假人就可以骗过他吗?”我问。
“骗不过他,但是可以骗过别人,而且他在攻击那个假象的时候,我可以感应得到,他也不会伤到你。”石诚说。
我还是有气,尽管他真的是为我的安全考虑,但是谁能保证他没有私心?我不是被他骗的在外面住了那么长时间吗?竟然还天真的认为学校不管这事了,我这是得有我心大,才会这么想啊?
“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提前跟我说的,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是不是今天我不提起来,你就永远不会告诉我?”我看着他问。
石诚想了想说:“一开始不说,是怕你反对,后来就觉得以你的聪明,肯定老早就发现,只所以不说出来,大概是给我留面子吧。”
他说完这话还偷偷看我一眼,样子委屈小心,还像在讨好我,加上话里话外都是在夸我似的,如果说我到现在才发现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傻?
扯来扯去,我又掉到他的套圈里了,自己气的要命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天色在两个人撕撕扯扯的时候早已经放亮,庙里晨起的钟声“咚咚”地响过。
石诚松开抱着我的手说:“起来啦,媳妇儿,还真不舍得送你去学校。”
“那我跟着你出门吧?反正有人在学校里帮我上课。”我懒懒地说。
石诚笑着说:“你呀,心性真像一个小孩子,吵架了就闹着让别人还你糖,还你平时的好,合好的时候,又一点不计前嫌,还这么掏心掏肺的,连一点防人的心理都没有,真拿你没办法。”
我已经被他强行扶了起来,一边拿手梳着头发一边问他:“照你这么说,我就应该履行昨晚说的话,跟你解除婚约?”
石诚帮着说:“我不是那意思,对我你当然可以无所防备,但是外面的世界真的很乱。”
“我看最应该防的就是你。”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他的话回道。
两个人打闹着也已经收拾好,出了惮房的门,外面就是一个大的后院,再往前去是前殿,然后是大门。
石诚一路拉着我,路上遇到的小和尚都会向他行礼,而他腿步匆忙,连回礼都不做,直接往大门口走去。
庙门早已经开了,此时正有一个年轻的和尚站在门口跟一个人说些什么。
我们经过的时候,本来根本没往那边看,却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转头就看到跟和尚说话的人原来是刘严。
他已经向我走了过来,脸上的带着惊讶说:“你怎么在这儿?我昨天还去学校找你了。”
我“嗯”了一声,知道他见的是个假人,于是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刘严看着跟过来的和尚说:“上次听了你的话,我来这里找到一位大师,他似乎对我爸爸的病真的知道一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次之后我再来,这些和尚就总是说他不在。”
石诚马上说:“他是不在,你先回去吧,等他回来的时候再来。”
刘严没有听他的话,而是把眼睛转到我身上问:“盈盈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位是……。”
我还没说话,石诚就已经回答他:“我是她未婚夫,你父亲的魂已经被水尸收走,再迟就救不了他了,别在这儿挡路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