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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晚灯小心

这些人当真是叫他怒极,晚小将不能出手杀敌之事,难道他们都不知晓么?现下却竟是未有一人前去阻拦她出战,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她前去做先锋,凌将军怒不可遏,但现下他却是不能再同他们发怒了,若不尽快追去,晚小将便是……已然危矣!

凌将军心急火燎地驾着马,不断挥着缰绳往前赶,赶了近百米的路程,才猛地顿住,旋即又调转方向,急冲冲地往回赶,跟着他一起前来的那小将见状,急忙跟上。

虽凌将军突然此举他不知为何,但为了凌将军的安危,他是必须得要一直跟着凌将军的,否则凌将军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担待不起,是以方才他才要跟着他的。

凌将军一路疾驶赶回,临至那些个将士身前之际,猛地拉住缰绳停住了马,问道:“那先锋队,在何处埋伏?东面还是西面,南面还是北面?山林里还是城郊外?”

众将士被他这一连串的问话震得愣住。良久才慢慢反应过来,其中一位将士说道:“将军,晚将军他们所埋伏之地乃是东面的小山林上,晚将军身边有季将军……”

这位将士的话还未说完,凌将军便是已再次急速奔了出去,平地里升起一阵马过后的烟雾,微风吹过,凌将军蕴着怒火的声音传来,“本将军怎敢放心他季将军?”

总之,若不是他前去,任是谁保护她,他都不放心,凌将军一边挥着缰绳一边这般想着,而后未有任何的迟疑,驾着马赶往东面的小山林,那小将急急地也跟上去。

身后呛着烟雾的一众将士愣愣地看着凌将军绝尘而去,沉默了半响,才猛地回神,“凌将军,您还受着伤,这会子怎地竟出来了?且还骑着马,那伤口会裂开……”

身后那些个将士的声音凌将军注定是听不到的了,但他此际的伤口,确是已然裂开了,他清晰地感受到随着马的奔跑,他的伤口愈加地疼痛,一股股地鲜血流下……

不过片刻,他已然感觉到衣襟也已被鲜血浸红,湿哒哒地黏着他的背,触及伤口,一股钻心的疼痛,也随之而来,凌将军苍白着脸,额间的冷汗越冒越多,但他却始终咬着牙,却是未叫出任何一声来,事实上,他从受伤以来,便未有呼过一声疼痛。

身为军人,那便得是流血不流泪之人,他虽年仅二十余岁,但他也如老将一般,坚韧,处事条理分明,但他近来的脾气却是暴躁了些许,叫得所有将士都畏惧了些。

但凌将军现下会有如此的状态,却是因为他身不能动,体不能行,口训无人听,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却是他想要保护她,想时刻护她左右,却因着这伤也未能实现。

是以他现下的心情,如何能够不暴躁?让他如何能够心平气和?如何能够放心?

骏马一路疾驶,伴随着驾马声,渐渐行向东面的小山林,凌将军心中充满了激动,焦急,忐忑,自昨夜共处之后,今日便是再未有见过她了,心中思念,泛滥成灾。

她昨夜留下来照顾了他一宿,今日又马不停蹄地前去突袭连刘国,且还是作为先锋,那些士兵虽是会始料未及,但反应过来后,也绝然是会前来应敌的,到时……

到时她该如何做……她不能杀敌,她若杀了凡世之人,是要受到天谴的,他怎可让她独自一人前去对敌?他不能放下对她的担忧,他绝不能任她就独自一人行动的。

夜幕悄然降临,天空中挂上一轮弯月,凌将军驾着马循着夜月前行,即使背上的伤口每时每刻都痛着,脑中出现了些微的嗡嗡声,也还是坚持着,疼痛让他更清醒。

东面小山林临近,凌将军转头看了看城内的寂静,心中起伏不已的心,却是静了下来,但他的心还未静下来许久,却是突地听到城中传出了呐喊声,以及叫骂声……

凌将军愕然将刚转回去没多久的头再次转回去,却是看见了城内的多处都出现了

火光,黑烟袅袅升起,穿着北平将士军袍的士兵呐喊着冲向了城内,将那些还处在惊慌失措神情的连刘国将士斩杀,借着火光,他看到了那一抹他未能忽略的那道身影。

晚灯一身军袍,肃然站于城墙之上,望着城中惊慌失措逃亡的连刘国将士,面上未有丝毫表情,凌将军心中的激动难以自制,他驾着马,再次向着晚灯所在处行去。

晚灯此际却是未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正向她行来,而是严肃地看着下方,今日白大老板传信来说要速战速决之时,她便主动请缨,要当这前锋,好叫北平国一举成功。

紫荆自是同意的,有她在,此次出战,绝然会是事半功倍的,且还是必定会成功的,她只需使出些微的妖力,这连刘国,必会大败,事实也确是这般,连刘国对于他们的进攻全然不知,直到此刻城内火光四起,北平国将士斩杀他们时,才知晓逃跑。

而这一逃,便是已然将这战局,定下来了,晚灯看着大局已定,却是稍稍放了心,而后转过身来,眼睛一眯,便是看见了距她仅有十几米远,正骑马前来的凌将军。

“踏踏踏”之声在这喊杀声中,却是略显微弱,导致晚灯在此时才听到这马蹄声,她看着疾驶而来的凌将军,双眼沉下,喝道:“凌将军,你现下怎可下床行动?”

凌将军昨日才受伤,她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守候的将士看着他,不允许他有半点下床的机会,可他现下怎就此下床了?等等,凌将军身旁的那位小将不就是今日被她派去照顾凌将军的么?他现下竟还有脸跟着凌将军一起前来,回去她定要军法伺候!

晚灯想着,脸上却是沉了下来,看着已到身前的凌将军,则责怪道:“凌将军,你怎可出来行走?你的伤势都还未好,这连疤都还未结上,这战场重地,你怎……”

晚灯的话突然顿住,她看着脸色苍白,额间冒着冷汗的凌将军,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扶住欲要下马的凌将军,右手揽住凌家的腰时,却是感觉到了一股黏糊糊,湿漉漉的液体,这股液体打湿了凌将军的衣服,使得他的袍子紧贴背,晚灯变了脸色。

这……她扶着凌将军缓缓下了马,右手缓缓拿下来,而后,食指与拇指相互搓了一搓,意料之中的感觉,晚灯心中的不详感愈深,她颤抖着将手拿起,放至鼻尖。

同样是意料之中的味道,却叫晚灯的脸,瞬间苍白了几分,“凌将军,你……”

凌将军对着晚灯笑了笑,扯着嘴唇,艰难地露出笑容,轻声道:“晚小将,你不可杀敌,我不放心便前来看看,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不是的不是的,他怎会是不知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呢?他是担心她啊……他担心她受到伤害,所以才不顾一切,不顾身上的伤势,不顾时刻疼痛的伤口,前来此处的。

可……可这些话,他都不能说出口……他不能说,他只能拼命找其他的借口……

晚灯咬着牙,扶着凌将军站着,面上却是露出了担忧之色,“可是凌将军你的伤……凌将军你还是先回去躺床上修养罢,毕竟这是战场重地,你身上还带着伤……”

晚灯对此却是极为担忧的,毕竟这凌将军专为她不能杀敌之事,担心她受了意外,竟是不顾伤势,亲自前来,她自是极为感激他,于他的这份关心,也极为愧疚的。

凌将军摇了摇头,看着晚灯,垂下眼睑,遮住了眼中溢出的一缕安心,以及眼底那抹深藏起来的柔情,还有那埋在瞳孔深处的,那一道爱意,心恋至斯,爱怜至极。

听闻晚灯此言,凌将军沉默了良久,抿着嘴,忽而笑了笑,冒着冷汗的额间颤了颤,滑落了一滴汗水,苍白的脸色因着这一笑,略略有了一丝红色,“不碍事的。”

尽管伤口疼痛难忍,尽管伤口鲜血早已干涸结痂,而后因着他的动作又再次裂开,鲜血奔涌,尽管这些伤痛每每都叫他,痛至心扉,但他不愿离去,他要看着她……

他需得确认这城中再无任何可伤害到她的将士后,他才放心,他才能安心回去,否则,他却是需要一直留在此地陪在她身边的,若是有敌来犯,他也好替她阻挡……

晚灯看着虚弱之极的凌将军,又何尝不知他现下的伤口,怕是早已疼痛难忍了,晚灯只觉鼻头稍有些酸,眼眶微红,但她还是忍住了要流出的泪,扶着凌将军的手里,悄然冒出了股股妖力,源源不绝地流向凌将军的体内,止住了伤口处的血流不止。

凌将军的感知极为敏锐,只这一点,他便已然感觉到伤口处的鲜血不再流出了,且原本已无力气的身子,却是再次充满了力气。

他便只略略一思索,便知是晚灯所为,转过头,他还未向晚灯道谢,瞳孔却是猛地一突,“晚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