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我意外地考进了县一中。在那年六月份,语文大考小考测试中我一再出错,而数学成绩更是从四年级开始就再也没及格过。最喜欢我的语文老师对我投来失望的目光,我自己更是无比的颓废。每天只是机械地背着相关的习题,糊涂地考了小升初的考试,想着自己肯定考不上。谁知道考试成绩出来我大吃一惊,我居然上线了,而且,比分数线还多了一分。
就这样,我和我的三个好朋友,一起进入了泾源的最高学府——泾源县一中,而且是一个班。
初中第一次上英语课简直就是听天书。我们的英语老师叫张明欣,个子不高,脑袋有点大,长得棱角分明的。不知哪位有才的学兄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头猩猩”,而且一届一届流传了下来。初中三年的英语课,就是听他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地讲“猩猩”的语言,我们在底下茫茫然不知所以,考试时也是ABCD地乱填一通。
我们的数学老师走马灯一样换了好几个。第一个老师是个文弱书生型的,听说一肚子学问,可讲给我们的并不多,一个学期下来,我们班整体数学成绩全年级倒数第一。校长大怒,发配了我们的数学老师,亲自接管我们班的数学,想着用雷霆手段整治一下我们,别拖年级的后腿。可事与愿违,他老人家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他是一校之长,而且是县一中的一校之长,今天得出差,明天要接待上级部门检查,后天要去友校观摩,等等。我们刚刚有点适应他的教学方法了,他一忙就指派一个数学老师来教两天,过两天再一忙,又换一个来,如此反复,倒把我们教得一塌糊涂,数学愣是没有什么长进,而教过我们数学的老师太多,我都没什么印象了,加之我的数学很差,连他们的大名都忘了,实在失敬得很。
语文老师是个很有福相的男老师,叫沙亚平,未语先笑,很是可亲。许是我语文学得好,老师在课堂上对我提问得比较多。老师一周总会安排两节作文课,写作文几乎对我没什么困难,不管是真情流露还是凑字,我总是比别的同学交得早。这是我初中唯一骄傲的事情。
美术老师保养得很好,面相很年轻,举止优雅,穿着得体大方,说话特好听。记得有一次上课学实物素描,我们班的郭宝瞪着讲桌上的蒜罐和捣蒜锤无从下笔,就那么呆呆地看了十几分钟。美术老师几乎是飘到他面前,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课桌,用她好听的声音说:“这位同学,你是没有笔呢,还是没有本儿呢,还是不会画呢?”郭宝回过神来看着老师,死活没吭声。老师的这句话被同学们私下学了很久,可那种好听的韵味却怎么也学不来。
说起这个郭宝我忍不住想笑。记忆中的郭宝有点像非洲人,不怎么活跃的一个男孩,他的手很大。那时我们一周调一次座位,恰好那次就把我和他调成了邻桌。我忘了当时什么情况,只记得我低头看着一堆数学题正发愁呢,郭宝用他那只大手使劲拍了一下我的头顶。确实拍疼了,我想都没想抄起屁股底下的方铁板凳,朝他砸了过去,幸好他反应快跑得及时,板凳砸在教室的门上了,要砸在他身上真够他受的。那次之后我们班的男生基本上对我敬而远之,用泾源的方言说:“这女子潮着哩,惹不起!”
或许因为这件事,我们精明干练、颇有女强人风范的班主任,政治老师张春燕,在初二下学期让我出任班长,好在同学们都挺好,我这个班长也就勉强混到毕业了!
泾源一中一共就俩地理老师,不知什么原因,前辈学长给俩老师起的外号都叫“大嘴”,一个马大嘴,一个李大嘴,而且这俩老师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大凡上地理课我们都是正襟危坐,专心听讲,稍有不慎就会被罚站一节课。可见这老师还是凶一点好,会让学生从心里重视所上的课。
最有意思的可能是我们的生物老师了,他讲课时老喜欢讲一句“啊”一下,再讲一句再“啊”一下。我们班有那好事的,有节课什么都没听,专心地数生物老师一节课“啊”了多少次。下课后他报给我们的数字居然有一百五十多次,惹得大家笑了很久。
至于其他几位老师都没那么多的印象了,实在惭愧得很,也是我的数理化一塌糊涂,故连老师都淡忘了。
初中三年的数学作业都是抄好友的才上交的。那时候她老骂着不给我抄,我就撒娇耍浑软硬兼施地求她。因为我实在是搞不懂那些方程式怎么解,那些路程怎么算。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子,不愿意算哪怕稍微复杂一点的账目。
如今和老师同学再也没有相聚过,时过十几年,昔日的同学不少也为人师表了,借此教师节祝老师同学身体安康,一生幸福!不知你们的学生私底下有没有给你们也起个稀奇古怪的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