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的时候极少,让她觉得不大对劲,扭头想去看他。他低低求道:“不要动,让我抱抱你。”她便不动,蒋友谊也没动,只是将头放在她的后颈上。不一会,他身上的热气透过睡衣熨贴着她的肌肤,她有些燥热,说:“友谊,我饿了。”他终于放开她,跟着她进了厨房,真真去淘米。
雪白的米粒没了水,用手一搅,原本清澈的自来水立即有了浅浅的灰色,像是水中生了雾气,烟烟袅袅随着拨动旋转。她探头看着,蒋友谊那样大的手,搁在一点五升的小电饭煲中,很有些施展不开。他的手很细,关节并不突兀,中指又长,她曾在本手相书上见过,说这样的人擅长指挥与领导,相对比较自我。她不禁一笑,她还上班时,蒋友谊要做点什么,公司上下一干人等跟着鸡飞狗跳。
果然是手如其人。
她默念这个词,不知怎么浮现出另一双手,却不是蒋友谊的。无名指颀长,几乎与中指齐平,用笔和筷的时候,那只手指总是长出一大截来,有种别样的美。她到底没能想起那双手的主人是谁。蒋友谊已经淘好了米,淘米水不曾倒进下水道,灌进花壶中。
她养了几盆花,种在朝阳那面的阳台。每一株都叫不上名字,两元一盆在花市出售。她买的时候,蒋友谊就笑话她,打赌说她养不活。她自然不服气,宝贝一般精心照料,白天也看,晚上也看。可是那花很不争气,不肯开花也罢,连叶片也一天一天枯黄,掉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杆。看着都觉得可怜。
蒋友谊得意万分,偏偏假意唏嘘。她不肯认输,总觉得能妙手回春。晚上喝奶专门剩下一点,浇到花盆里。没过几天,房间里到处飞小虫子,一股酸臭爆发出来。蒋友谊找了一大圈,才找到罪魁祸首,连花带盆一起扔到楼下去。她眼巴巴望着,可是真的很臭,不要说蒋友谊呲牙裂嘴,就是她也臭得不能走进花盆附近五步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