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快乐的!我是她的初恋,你不懂初恋在一个女人心目中的分量!你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什么样的快乐时光!蒋友谊,你不会懂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不懂!”
她听不到他的声音,但能看出他的声嘶力竭,他苍白的脸上涌上血丝,青筋在脖颈上暴出。可是眼中,却写满了不确定和祈求。
蒋友谊不停地摇头,他说:“楷之,你一向是聪明人。你知道你并没有把握。你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无论是时光还是家仇,哪一件都不是你能改变和跨越的。”他又说:“楷之,我和她今天领了结婚证。下月初举行婚礼。”
那人原本愤怒挣扎的表情冻结在脸上,惊愕和恐慌不知不觉地从领口以下爬上来。血液一点一点倒流回身体,他的脸色煞白得发青。
即使是她这个旁观者都不禁动容,生怕这个人会突然死过去。或许是他的痛苦过于明显,隔着十米的距离仍然传染了她,又或许是车内暖气开的太足,毛衣细密的毛线,一点一点扎着她****在空气中的脖颈,仿佛无数小螃蟹在肌肤上悄然爬行。她觉得燥热,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喉咙里憋了一把细小而尖锐的钢针,想大口喘气,想呕吐,想要将它驱除出身体以外。
可是即使她胸口起伏得如同过山车,那股压抑而令人揪心的感觉随着呼吸反倒愈演愈烈。她按下车门,不管不顾地跳下去。凛冽的北风立即迎面扑来,冷空气蛇一般钻入体内,肺里燃烧的热火冰冻成一团雾气,可是反倒增加了分量,越发地无法喘息。
她弯下身子,去抠喉咙,早点那套煎饼果子原样吐了出来,胃酸和眼泪齐流,她那样无能为力,难受地恨不能死去。蒋友谊冲了过来,那个叫楷之的人也冲过来,但蒋友谊先他一步,几乎是挟着她上了车。她歪倒在车座上,那人站在车门外。
车子立即向地下车库驶去,她突然不敢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