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恍惚惚抬起头,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影。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刹那间以为是徐楷之,几乎叫出声。等看见那双桃花眼,才知道是蒋友谊。
蒋友谊把车门打开道:“地上凉。”说完拉她上了车,再未说话。他难得这样安静,她却难受的厉害。半天挣扎出一个笑道:“你不是最会讲笑话的吗,怎么成了哑巴?”
蒋友谊看着她,眼睛里却没有笑,大手在她的小手上空停了一会,并没有落下。许久他把挡风玻璃前的镜子反过来照着她道:“你笑起来可真难看。”镜子中的她,那笑纠结着面部肌肉,比哭还要丑,
她捂住脸,肩膀剧烈抽搐,眼泪终于瓢泼而下,洪水般洗刷着胸口挤压的大石。不可抑制的哭声,在喉咙里冲撞,撕扯着声带,发出锯木般撕心裂肺的声音。
蒋友谊慌了神,手足无措看着苏子,半天试探着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他不曾做过这样的动作,只是看朋友曾这样哄哭闹的孩子,情急之间使了出来。却没有想到,这一拍,却惹的苏子哭得更加惨烈。
他慌慌停下,苏子却抓住他的手,像依着树干般将全身的重量都放了上去。她的眼泪顺着脸庞落到他的手臂上,浸湿了一大片袖子,黏黏的沾着皮肤。
他顿了一顿,伸出另一只手,一把将她揽进怀中,轻声道:“没事了,有我在。”
当年徐楷之也曾是这么对她说的。
二十二岁和二十八岁情侣并非不可接受,十八岁和二十四岁,却隔了法律和世俗两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们终究栽到了沟里,被苏子的父亲发现。徐楷之拿着那张认罪书,直愣愣地看着她,她看不出他的心思,有些着急,把笔塞进他手中:“你快签了,我父亲说只要你保证以后对我好,他不会阻止我们在一起的!”
他看着认罪书三个大字,往下看,已经拟好的文字最底下是个阿拉伯数字一,后面跟着五个零。她在旁边催促:“快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