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她和徐楷之也不般配,只是那时无比单纯,以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是他高贵的家庭。却没想到,压根都没走到那一步,徐楷之就逃遁了。如今,她这个被抛弃的人居然被另一个徐楷之级别的男人表白,她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她知道,假如吕萌在,一定会劝她赶紧扑进蒋友谊的怀里,然后淌一滩眼泪,哭着喊着其实我也爱你,早就爱上了你。可是她不能,她一向活得混沌,最该糊涂的时候却反倒清醒了,竟然对蒋友谊说了一句:“可是我不爱你。”
她看见蒋友谊嘴边泛起一个苦笑,她有点不忍,可是实话已经说了。没想蒋友谊却并未如她预料般大怒,语气反倒平静地不似本人:“我知道,可是在你昏过去的时候,我发了誓,假如你能醒过来,不管你爱不爱我,甚至是讨厌我,憎恨我,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
这天夜里,蒋友谊在自己家打了地铺,就在床的旁边,离她很近。房间里开了一盏小小的夜灯,灯光照在橙色的壁纸上,凹凸的立体纹路形成斑驳的影。她看着一整面墙,弯弯曲曲的花纹,有时能看出一只鹿,有时又是一座小山,等再一眨眼,方才看出来的形状,又都没有了。她还是迷迷糊糊的,仍旧觉得自己在做梦。可是即使在梦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蒋友谊会喜欢自己。
早晨一睁眼,蒋友谊笑意盈盈地望着她问:“头还疼吗?”阳光隔着帘子照进来,到底比夜晚明亮,一切都揭示在光天化日之下,昨夜的表白竟是真实存在过的。蒋友谊离她那样近,而且说话的口气温柔地就像那次她拿抱枕打他,他突然问:“你想我了吗?”
她一个人孤独惯了,然并不是不想有人疼。如今一早醒来,有个男人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那目光跟阳光一般和煦,心里怎么会不温暖。她嗯了一声,蒋友谊伸出手试她的体温,熨贴着她一向冰冷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