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友谊轻轻板正她的脸,她的眼睛不得已对上他的眼。他眼底黑的似一潭深水,她看见渊水之极有两簇火苗闪动。
“苏子,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蒋友谊的如同火焰般滚烫,她不由得抖了一下,半天道:“我不知道。”她起身要走,却万万没有想到蒋友谊突然将她扳过来,吻了上去。
他在月台也曾突如其来的吻过她,那时她心神俱灭混沌麻木,此时人却是清明的。蒋友谊的嘴唇又柔又软,他的吻斜风细雨,完全不同于那日的粗暴。假如他用力些,或许她会推开他。可是他的动作那般轻柔,像一片羽毛在心底轻轻撩拨,她的心扑通扑通快要从嘴里跳出来,被吸进他的胸膛里去。她微微睁开眼,看见蒋友谊垂着两只眼,长长的睫毛映出一片阴影。他的面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有一种专注的美,她一时竟然认不出他。
他仿佛不是蒋友谊,好像是一个陌生人,然而又熟悉无比,似一个幻化的人物,在橘色的灯下不真实的如同梦境。然他的手强劲有力,胸膛宽广平实,她的心神渐渐散开来,浮萍一般瘫软在他的怀中。海风轻轻吹拂,迷离中她忘了一切。只意识到蒋友谊温热的口气似一把熨斗,一路熨下去,她的胸口猛然被烫了一下。
这情形如此似曾相识,她突地想起多年前徐楷之也曾这般。被压抑地记忆又割扯着神经,一直不敢想的念头一下子冒了上来。当年,徐温欢并未爱过自己,她只是他发泄欲望的一个工具。她那时傻,以为就算她被世俗不容,也无所谓。因为她有他。然而徐楷之走了,就那么一去不回。将她硬生生抛在了原地,将她满心的希望像把沙一样扔进了水里。她的心湖变成了乌蒙蒙的颜色,时间久了,沉淀下去,却从未化开。
而今,面前的人换了,然如何也无法消除的恐惧和后怕,瞬间将全身浇得湿透。她猛然惊醒过来,使劲推蒋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