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一个徐先生,甚至用了敬辞,又拿蒋友谊当幌子。徐楷之既然是蒋友谊的朋友,自然不会不知道如今她是他的女朋友。
她其实隐隐担心,一直谨慎地观察徐楷之。徐楷之并没有像六年前般冲动,犹如他现在的身份所昭示的般冷静,望了苏子一会,站起身子,缓缓走到她面前。
他离她越近,她越紧张,将肉挤到暖气片的缝隙里去,她的手掌被天然的铁熨斗烫了手背手心两面,几乎快要撑不下去,徐楷之终于站住,拉开了房门。
冷风立即呼啸着卷起来,就在呼呼的风声中,她听见徐楷之说:“小家伙,你还爱着我。”他的语气不是疑问,也不是反问,只是静静地陈述着一个无需证明的公理。
她脑子里猛地嗡了一声,一时间忘了反驳,等她回转过来,徐楷之已经离去,小区里传来汽车驶去的声音。
她一下子靠在墙上,仿佛刚从北极归来,身上的冰壳噼噼啪啪掉了一地,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她满脑子都是徐楷之那句话,她使劲揪着头发,一遍一遍对自己道,她不再爱徐楷之,她恨他,她爱的是蒋友谊!是的,她不爱,只有傻瓜才会犯同样的错误!她的自我暗示渐渐起了作用,正要起身,门外传来蒋友谊的叫声:“小蒸饺!”
自从蒋友谊住进她家,便应索了她的钥匙配了一副,可是每次他回来,即使是半夜两点到家,也非要拍门将她闹醒。为这她和他吵过许多次,每每蒋友谊嬉皮笑脸,到了第二天依然故技重施。此刻,听到蒋友谊的声音,她竟无异于听到天籁,赶紧爬起来开门,一头扑进他的怀中。
蒋友谊宠溺地抱着她问:“怎么了?刚才电话里听你就不大对劲。”她不肯说,只是抱着她,许久喃喃道:“你不要走,陪着我。”蒋友谊轻轻在她发上一吻,哄孩子一般道:“好,我哪也不去,就陪着你。”他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慢慢摩挲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