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雾茫茫大叫道。
可惜赵新韵的反应实在太慢,雾茫茫眼睁睁地看着赵新韵胸口中弹,抽搐了一下倒了下去。
雾茫茫立即朝子弹射击的方向看去,虽然看不太清对面树上那个人的脸,但是凭直觉雾茫茫就猜出了那是路随。
雾茫茫心里忍不住飚了一句脏话,然后就看见路随很潇洒地顺着绳子从树上滑了下去。
雾茫茫选的是一棵云杉树,枝叶根本遮挡不住她,她挂在树上俨然就是个不会移动的靶子。
雾茫茫飞快地抱着树滑下去,也顾不得手掌被磨破了皮,慌不择路地往山下跑去。
后面的人追得似乎并不急,但是雾茫茫一回头就能看到远远跟过来的路随。
看刚才路随对赵新韵的心狠手辣,雾茫茫可不敢抱着侥幸去面对他,她觉得路随也不是沈庭那种绅士。
雾茫茫现在觉得沈庭才是那种骨子里就是绅士的男人,而路随根本就是个****王朝的暴君。
杀人不眨眼哪。
后面有子弹破空的声音,雾茫茫只能抱头乱窜,一枚子弹就从她脸颊旁边擦过。
雾茫茫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路随打了多少发子弹,她怀疑路随把整个3号营地的弹药库都带在身上了。
大概是虐狗虐够了,雾茫茫脚下一软,小腿中了子弹,痛得她当时眼泪就掉下了,难怪大家都拼命想赢,这种子弹击中身体的痛苦估计不比真子弹差多少了。
雾茫茫在心里咒骂,土豪们玩得这么逼真不怕痛死吗?
小腿在剧痛后就开始麻痹,雾茫茫心里的怒气也被路随给彻底激发了出来,拖着腿快速滚到旁边最近的一棵树后。
雾茫茫原本以为路随是逗着她玩儿的,以路随的枪法还不至于打不中她这么大个活人,所以她东奔西窜让他出出气也算是对陛下最好的赔礼道歉了。
结果原来是她想错了,人家路随压根儿就没打算放过她。
而且还将她当成丧家犬一样逗着玩儿。
雾茫茫心一横,从腰上拔出枪,手伸出树后胡乱扫射了一通,她只需要给自己争取一点儿时间,十分钟之后麻痹的效果就会完全消失。
不远处有落叶被踩踏的簌簌声,雾茫茫探出头去一看,路随已经离她不过四五米远的距离了。
雾茫茫举起枪瞄准路随:“别过来。”
这句话根本就是废话,下一秒雾茫茫的手就被路随的子弹击中,手枪应声落地,雾茫茫这下可就成了偏瘫了。
路随走到雾茫茫的面前蹲下,用枪抬起雾茫茫的下巴,态度十分轻佻。
雾茫茫撇开头,她如果是女战士的话,就该先吐路随这个资本家一脸口水。
不过这种粗鲁的行为雾茫茫演不出来,只能硬气脖子道:“你杀了我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也什么都不会答应你,我绝不会背叛我的战友。”
路随没理会雾茫茫的自导自演,取下腰带上系着的绳子,将雾茫茫的手并在一起绑了。
“路随,你这是干什么?”雾茫茫急了。
“我在绑我的俘虏。”路随答道。
天色渐晚,阴影将路随的脸勾勒成了英俊致命的魔鬼,夜晚总是让人觉得恐惧,尤其是在寂静的山里。
雾茫茫努力放松自己,柔和了声音道:“我又不会跑,我很尊重游戏规则,我被你俘虏了我认输,你能不能不要绑我的手,磨得太疼了,会脱皮的。”
路随没有回答,重新站起身,然后一拉手里的绳子,雾茫茫就被力道带着站了起来,她如果不站起来的话,就会往前扑个狗啃屎。
路随在前面走着,手里拉着一根绳子,雾茫茫就在他后面踉踉跄跄地跟着,很像遛狗的场景。
“路随,你懂不懂什么叫绅士风度啊?小姑姑看到你这样对待一位淑女,会恨不得撞死的。”雾茫茫在路随身后吼道。
“对一个甩了我的女人,我还要什么绅士风度?”路随头都没回地甩来一句。
雾茫茫咬了咬嘴唇,她就知道男人不可能不介意,尤其是路随这种人。
他的自尊肯定受不了,所以雾茫茫才一直躲着他。
“不是我甩了你,是我自知配不上你。你颜值爆表,富可敌国,学历高,智商高,是我配不上你,我怕你将来甩我的时候,我自己喘不过气,寻死觅活就不好了,所以才先开口跟你说分手的。”雾茫茫的手是真的疼,她又累又饿,还特别渴,这会儿什么自尊、颜面完全顾不上了,就想找个安乐窝躺下。
“你不是嫌我太老了吗?”路随转过头看向雾茫茫。
雾茫茫耸耸肩:“那是我乱找的借口,你哪里老啊,现在四十五岁都算中青年,你这样就是标准的青年,正当盛年。而且保养得又好,看起来就跟二十三四的小青年一样,皮肤还比他们还嫩。我跟你朋友说你皮肤摸起来比我的还好,你朋友还不信,说怎么可能?”
“我哪个朋友?”路随突然停了下来,害得雾茫茫差点儿没摔跤。
幸亏此时天色还没全黑,雾茫茫隐约能看到路随脸上的怒意,心里懊恼自己画蛇添足,拍马屁拍到了大腿上。
本来以雾茫茫对路随的了解,只要你对路先生歌功颂德,高呼路先生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什么的,他的气就能消,结果却被雾茫茫自己搞砸了。
“看不出你还有跟男朋友讨论前任的爱好。”路随讽刺道。
“宁峥不是我男朋友。”雾茫茫赶紧道,而且也不是宁峥好吗?但此刻提沈庭的名字显然也不是明智之举。
“哦……”
在路随更难听的话出口前,雾茫茫赶紧补充道:“你看到的是宁峥强吻我,你应该看到我的手了吧,当时你们要是没出现,我就一巴掌呼在他脸上了。”
“你不用对我解释这些。”路随淡淡地道,然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步伐丝毫不见放慢,拉得雾茫茫踉踉跄跄。
雾茫茫咬咬牙,看来认怂赔礼、谄媚讨好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所以雾茫茫也懒得再装:“路随,人家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刚才我已经瞄中你心脏了,可我都没有开枪。当然你想怎样是你的事,我也没逼着你对我手下留情,可是你也不用把我当只狗牵着吧?”
“我不喜欢养狗。”路随抛来一句。
雾茫茫就是跺脚都没用,路随简直软硬不吃,她只好留点儿力气不再说话。不过她在心里发誓绝对再也不跟路随说一句话,这种男人一点儿风度没有,当初她真是瞎了狗眼了。
走到3号营地的时候,天基本已经黑了,因为闪电战队这边阵亡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个营地一个人也没有。
雾茫茫看着那栋可爱的小木屋,差点儿没哭出来,终于可以坐一坐了。
结果路随将她随便地往屋子外面的柱子上一栓,雾茫茫的活动范围就成了直径三米的圆圈。
雾茫茫眼睁睁地看着路随打水洗脸洗手,喝水吃干粮,点燃酒精炉烧水煮面。
雾茫茫吞了吞口水,虽然没喝水,但是膀胱积累了一天的量,此刻已经有些憋不住。
雾茫茫双腿紧紧收住,可惜人生三急憋也憋不住。
“我要上厕所。”雾茫茫对着路随道,她脸都憋红了。
“大还是小?”路随回道。
雾茫茫牙齿都咬紧了,这是什么问题啊?
可是她不说话,路随就不动,雾茫茫不得不憋了一个“小”字出来。
路随解开雾茫茫被绑着的手,将她拉到木屋里。
“你这是干什么?”雾茫茫不解。
这种地方天然厕所都是建在木屋外面的。
“去睡袋里。”路随道。
雾茫茫只能去睡袋上坐下。
“把鞋子脱了、裤子脱了。”路随命令道。
“你变态啊?!”雾茫茫骂道。
“那你就憋着吧,当然你也可以尿床。”路随道。
雾茫茫恨恨地把鞋子脱了,钻进睡袋里,又把裤子脱了扔出去,扬起下巴桀骜地看着路随,也不说话。
路随扔了一双宾馆用的一次性拖鞋给雾茫茫:“去上厕所吧。”
雾茫茫这才知道路随这是防她逃跑呢。
雾茫茫倒是想立即跑出去上厕所,可是她下面就只穿了一条黑色蕾丝的小内裤,这可有点儿不好意思。
迫于无奈,雾茫茫只好把皮外套脱下来,绑在腰上,这才算是遮住了丑。
雾茫茫刚走进厕所,就听见路随在外面道:“一直唱歌,不然我就进去。”
雾茫茫气得握紧拳头敲自己的脑袋,她这是前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雾茫茫解决完人生三急之后,走出去一看,路随根本就不在附近,而是在屋子外面的小桌上吃面。
雾茫茫吞了吞口水,眼尖地看着桌子上摆了两个面碗,她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洗手了吗?”路随问。
雾茫茫红着脸跳起来,冲到外面把手洗了。
“什么牌子的方便面啊?真好吃。”雾茫茫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自己碗里的方便面吃完了。
路随二话没说就将自己的碗推给了雾茫茫。
雾茫茫内心挣扎了半天,可是半块方便面根本就不解饿好吗?再说了她已经一天一夜都没吃过东西了,饥饿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而且方便面闻起来特别香。
再看路随的脸,赤果果地写着“你不吃我就给你好看”的表情,雾茫茫立即低下头吃了起来。
算了,好女不跟男斗,想当初谈恋爱的时候,路随的口水她也没少吃,这吃剩的方便面算个啥呀,是吧?
可是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把雾茫茫气死的话,绝对非路随莫属。
雾茫茫刚吃完面,就看见路随点燃火又煮了一碗,自己吃了起来。
雾茫茫都已经麻木了。
路随一边吃面,一边伸出手从旁边的热水壶里拿出一盒用水温热的牛奶递给雾茫茫。
雾茫茫对牛奶毫无抵抗力,反正尊严都已经扫地了,也不介意再加一条。
雾茫茫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你俘虏我是想要提什么要求?”
路随抬起眼皮看了雾茫茫一眼:“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求的?”
雾茫茫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路随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她仅有的优势就是美色,可是也已经被路随得到过了。
“你干吗不直接杀了我呢?”雾茫茫道,这样她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战场,躺到酒店软软的床上睡觉了。
“我通常不喜欢对手死得太痛快。”路随道。
雾茫茫又差点儿被噎死,只能低声道:“我想去洗漱。”
“等会儿。”路随站起身。
雾茫茫看他忙里忙外,很快就兑好了两大盆热水,取了干净的帕子放到盆子里:“洗吧,我出去看看。”
这是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的战术,但雾茫茫很没有脾气地就是气消了。
洗脸漱口,擦澡洗脚,整个人都清爽了。
雾茫茫弄好这些,就爬到了睡袋里躺下睡觉,她瞌睡来得很快,本来已经睡着,可是初时只是浅眠,梦里被什么东西烫着了,她一下就惊醒了,然后尖叫着想坐起身:“路随,你做什么?!”
可惜雾茫茫没能坐起来,因为她正被人压着。
肌肤上炽热的感觉告诉雾茫茫,路随这个流氓,身上一点儿布料都没有。
“你在干什么?!”雾茫茫一把压住路随乱摸的手。
“我只是在索取我胜利的权利。”路随微微喘息道。
雾茫茫用腿去蹬路随,企图爬起来,可惜睡袋的空间太过狭窄,虽然雾茫茫已经意识到这是特别准备的双人睡袋,但是活动空间依然逼仄。
因为空间小,所以雾茫茫腿上就使不上大力,被路随扣住腰,一把就拖了回去。
“路随,你这是侵犯,这是犯罪的!”雾茫茫唬道,其实哪怕她事后去验身,这种官司也会很难打,撇开她签过的协议不说,估计路随那位口灿莲花的蒋律师最后颠倒黑白说她强了路随都可能。
“哦,明天我带你去报警。”路随手下的动作丝毫没停。
雾茫茫喘息着哀求道:“路随,你不会这么没品吧?”强迫女人这种行为实在太没品了好吗?
路随想了想,笑道:“那你就让我兴奋起来吧。”
……
刺眼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射在雾茫茫的眼皮上,她皱了皱眉头,把头往睡袋里缩了缩。
现场一片乱七八糟,雾茫茫不想醒过来。
“起床了。”路随将温好的牛奶送到雾茫茫眼前。
雾茫茫干脆把头彻底埋入睡袋里。
“起来吧,八点了,再晚点儿组委会的人就会过来打扫营地了。”耳边有拉链声响起,下一刻路随的手就从侧面摸到了雾茫茫的身上,“或者,我们再……”
雾茫茫立即用双手捂住耳朵,不情不愿地把脑袋从睡袋里钻出去,她瞪着路随道:“你昨晚是在报复我吗?”
她根本没有睡觉好吗?
瞌睡没睡够的人总是格外尖酸刻薄:“你昨天是磕了药吧?”
路随根本不理会雾茫茫的挑衅,将牛奶往她眼前一搁,转过身开始收拾东西。
雾茫茫也知道现在不是跟路随算账的时候,八点钟对战就结束了,如果他们还没回去,工作人员很可能上山来找他们。
雾茫茫伸出手在外面胡乱地摸着,想要摸到自己的衣服,她的眼睛因为疲倦只能半眯着,可就是这一晃眼,她都能看到自己手臂上新鲜的红痕。
路随昨天晚上在她身上那是可着劲儿地撒欢呢。
雾茫茫好不容易抓到自己的内衣穿上,然后探出身找到自己的小背心,拿起来刚要穿,结果突然想起路随昨晚好像拿这个擦了身体。
雾茫茫恼火地将背心扬了扬:“路随,这样叫我怎么穿啊?”
路随转过头看了一眼,似乎也想了起来,唇角一翘,从自己的背包里扔了一件干净T恤给雾茫茫:“你穿这个吧。”
另外路随又翻了翻背包,找了条自己的三角裤给雾茫茫。
雾茫茫本来想将裤头扔回路随脸上的,可是她的裤子昨天在地上滚来滚去,早就脏了,就这样空荡荡地穿进去,雾茫茫还真受不了。
只能闭着眼睛把路随的三角裤给穿上,虽然有点儿大,但还好掉不下去。
雾茫茫拿起手边的牛奶恶狠狠地喝下去,这才起床开始洗漱。
从3号营地到山腰的接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雾茫茫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昨晚怂得有点儿快,感觉此时不解释一下,很容易让路随误会。
而且雾茫茫觉得很痛,全身都很酸痛,尤其是两条腿。
以前和路随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严重,那时候他还算温柔。
于是雾茫茫瞪着路随的背道:“路随,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种人。你小时候思想品德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居然强迫女人!”
路随侧头看了看雾茫茫,好笑地道:“你好意思说我昨天晚上强迫你吗?”
路随的眼睛落在他背包的外口袋上,那里面装着雾茫茫的小背心和小内裤,到现在都还湿漉漉的。
雾茫茫的脸噌噌噌就红了,但是又不甘心每次吵架都被路随占据上风:“路先生现在怎么这么饥渴?是因为太粗鲁了所以才找不到女人吗?”
路随回头轻笑一声。
那摇头的动作和轻叹的神态,让雾茫茫有一种自己智商被歧视了的感觉。
“又不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要温柔?”路随道。
雾茫茫差点儿没气得摔倒,这是人说的话吗?
雾茫茫气无可气,她向来斗不过路随,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管束得几欲撞墙,最后又是那样灰溜溜地离开。
这人啊,最要紧的是要有自知之明,所以雾茫茫干脆不再说话,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
虽然雾茫茫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不能善了,以路随的性子居然肯吃回头草,这实在不能用一时冲动来解释。
可是雾茫茫觉得既然上一次路随那样平静地就接受了分手的事情,她现在跟他讲道理摆事实应该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大不了她以后再也不见宁峥总行了吧?
走到接送点的时候,雾茫茫远远地就看见车子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看到路随和雾茫茫下山时,坐在前面那辆车里的宁峥和沈庭就开门下了车。
雾茫茫落后路随大约五米的距离,但是现在天高云疏,丝毫不影响人的视线,所以宁峥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雾茫茫身上那件显得十分宽大的路随的T恤。
值得庆幸的是,他看不见雾茫茫穿的还是路随的内裤呢。
雾茫茫的脖子和T恤领口遮不住的地方密密麻麻布满了痕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宁峥一句话没说,直接一拳打在了路随的脸上。
路随的脸被打得一偏,然后毫不留情地也回了宁峥一拳。
两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打了起来。
“路随,你什么意思?!”宁峥吼道。
路随就是个蔫儿坏,哪里会分神答话,宁峥被打得连连倒退。
雾茫茫都被路随的狠戾给吓到了。
如果刚才雾茫茫还心存侥幸的话,现在她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冷静,雾茫茫的智商已经全部回笼,路随这样的举措,背后的含义不言自明。
再联想这次的活动,奖励据说是史无前例的高,不然宁峥也不会有兴趣来参加,也不会下力气说服自己。
下午罗楷越在通讯器里说的话,也根本就是在诱拐她来自投罗网。
“路随!你什么意思?你甩了雾茫茫,还不许我跟她交往啊?”宁峥被路随拎住领口又要挨揍的时候,大吼道。
路随一拳就打在宁峥的脸上:“我什么时候说是我甩了雾茫茫的?”
卧槽,雾茫茫再也没办法旁观,迫不及待地跑到车边,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然后开始吼司机:“开车,开车,快开车。”
怂人就是这样,遇事就想逃。
可惜司机根本不听雾茫茫的,他也正看戏呢。
咚咚咚,雾茫茫旁边的车窗被人敲了敲,她转过头去就看到了黑了一个眼圈的宁峥。
雾茫茫顺便再扫了路随一眼,他脸上还算干净,只是嘴角红了一团,还有血迹。
这是打架打完了的意思。
咚咚咚,宁峥又敲了敲车窗。
雾茫茫这才不情愿地落下车窗,主要是宁峥的表情有些狰狞。
“茫茫,当初是你甩了路随的?”宁峥说这话的时候,大有一种他特别冤枉的感觉。
他要是早知道是雾茫茫这个活宝甩了路随的,宁峥就是再喜欢雾茫茫也不敢去招惹她的,这不是活生生打路随的脸吗?
爱情诚可贵,朋友价更高啊。
雾茫茫没回答宁峥,只是拿眼睛去瞥路随,她哪儿敢当着大家的面说是她甩了路随的啊?
“没有,我们是和平分手,大家不适合而已。”雾茫茫道,这话是回答宁峥的,但其实主要是说给路随听的。
宁峥给雾茫茫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转头上了后面的车。
等路随上车后,雾茫茫偷眼瞧了路随的脸好几次,其实主要是看他的伤。
路先生高高在上惯了,此刻骤然见他嘴角有淤痕出现,觉得还挺喜感的,反正雾茫茫幸灾乐祸的程度居多。
“很开心?”路随侧头看着雾茫茫,一脸的阴沉,“是不是还想拍张照啊?”
路随真是说到雾茫茫心里去了,可是当初上山的时候,手机就已经关机放到保险箱里了,组委会不允许大家带手机。
雾茫茫呵呵一笑,不说话。
车子是从专用通道进入山庄的,路随和宁峥也没有暴露在大家面前,这就是特权啊。
雾茫茫浑身黏黏腻腻的,早就想洗澡换衣服了,所以也顾不得眼前的一团糟,直接回了房间。
等她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四点,大部分的人都已经退房,唯有路随还在等她。
“睡醒了?”路随问。
雾茫茫点了点头。
“走吧。”路随道。
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模式,路随说什么,雾茫茫就听什么,那她当初说分手还有什么意思?
雾茫茫不否认她以前会被路随吸引。
这个人长得太好看,气势足,魅力更大,经济条件更是十分优越,从进化论的角度讲,雌性都喜欢这种雄性,基因好,又能为他们的后代提供良好的生存环境。
所以雾茫茫依然会为路随动心这是本能。
更何况,食色,性也,圣人都说过。
雾茫茫昨天晚上的确被路随给取悦了,可这只是纯粹的生理反应,并不意味着她就放弃了自己的立场。
实际上雾茫茫刚从睡袋里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并决心要撇清关系。
雾茫茫咬了咬右手弯曲的食指关节,看着正在开车的路随的侧脸犹豫了半天,开口道:“你当初不是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吗?”
路随飞速地扫了雾茫茫一眼:“我是人不是马。”
雾茫茫只能呵呵,真是什么话都被路先生说完了。
“可是我是好马。”雾茫茫道。这样明显的暗示,路随应该听懂了吧?
雾茫茫探头去看路随,路随在红灯面前停下来,大大方方地转头任由雾茫茫看:“的确是匹好马,所以动不动在我身边转悠,还专找我朋友下手。”
雾茫茫气得双手抱住额头,用手掌根不停地敲脑袋,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车行驶到岔路口的时候,雾茫茫开口道:“前面把我放下就行了。”
这个地方如果右转就是去湖区的路,雾茫茫可不想又被路随载到路宅,那种错误她犯一次就够了,不想再犯第二次。
雾茫茫清楚地知道,她和路随并不是因为感情破裂而分手,只是真的不合适,即使勉强在一起,依然会是分手的结局。
“你回河滨路还是半山?”路随问。
河滨路就是雾茫茫当初的豪宅所在。
“我回半山。”雾茫茫道。
路随在路口直行,这让雾茫茫松了一口气。
路随看着雾茫茫如释重负的表情,垂下眼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还没到半山的雾宅,雾茫茫就让路随停下来了,她生怕被雾老板或者柳女士看见是路随送她回来的,到时候懒得解释。
雾茫茫看了看路随,以这人的心机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意思,但是路随脸上一丝不悦的表情都没有,还亲自下车帮她开了车门。
“谢谢你送我回来。”雾茫茫接过路随手里的行李箱道。
路随随意地嗯了一声。
雾茫茫实在有点儿拿不准路随这种态度,这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意思吗?
奈何雾茫茫是个急脾气,急着了断,根本不想跟路随玩暧昧。
所以雾茫茫走了两步后,又拉着行李箱往回走到路随的面前:“路随,我想我们都清楚我们是不合适的。同样的错误我不想再犯一遍,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路随没说话,但是眼神阴沉了许多。
雾茫茫觉得自己这样说可能有些不礼貌,又真诚地地补充道:“路随,我明白你的心意,能被你喜欢,我觉得很荣幸,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路随的眉头微微一动,雾茫茫一看到他这种微表情,心里就跑神兽,下面绝对没有好话。
雾茫茫赶紧先发制人地道:“我知道你要说昨晚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一时冲动而已。而且我不是输不起的人,既然我去参加了活动,就愿赌服输。”
雾茫茫觉得自己这姿态摆得很正,很不错。
“既然愿赌服输,那你昨晚反抗什么?”路随讥诮道。
“我哪有反抗啊?!”雾茫茫一脸含冤的委屈。
“哦。”路随闻言立即就笑了起来,而且笑容越放越大,雾茫茫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大幅度的表情,连话都忘记说了。
你别说,虽然路先生平时脸也挺好看的,但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更好看,牙齿很白,大笑时整个人都暖了不少,会让你有一种希望他永远保持现在这种心情的期望。
等雾茫茫从美色里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蠢的话,真心无法交流,她拖着行李箱转身就走。
“对了。”路随在雾茫茫的身后道,“别去买药吃,你现在应该是安全期吧?”
雾茫茫顿住脚步,她被气得还没顾上这个事儿呢,刚才在路上是想起要去买药的。
雾茫茫的确是在安全期,姨妈刚刚走的。
只是时隔这么久路随竟然还记得她的生理期,真是不可忍受。
雾茫茫回头瞪了路随一眼,然后飞快地拖着行李箱跑了起来。
两天后雾茫茫就直接回了A大,奇怪的是虽然才在这里待了半年时间,但是雾茫茫没来由地觉得宿舍好像才是她栖息的港湾。
开学照例很忙,做实验、查资料写论文,下学期能不能得奖学金就全靠这半年了。
研一主要是看各科成绩的平均分论英雄,但是也有研一就发出论文的人,那是妥妥地能拿奖学金的。
雾茫茫囊中虽然不算太羞涩,但穷过的姑娘已经知道存钱了,丰厚的奖学金能免去她下一学年的学费,自然也要为之奋斗一把。
所以雾茫茫一回学校就陷入了忙碌中,将寒假发生的事情全部抛到了脑后,A大就好像她新开的地图一样,算是另一种新生。
郭雪峰的攻势比上学期更加热烈,每天买早饭不说,还外带一支红玫瑰:“茫茫,我二月十四日那天去了你的城市呢。”
“我不知道啊。”雾茫茫有点儿惊讶。
郭雪峰笑了笑:“我想着你爸爸受伤了,你肯定没有心出来过节,所以没给你打电话,但是那一天我想和你在同一个城市里呼吸。”
雾茫茫有点儿感动,这样诚挚而热烈的喜欢,好像只有在校园里的年轻人身上才能找到了。
雾茫茫在自己的红杏微博上更新了一条新微博:“飞到我的城市,只是为了和我在同一个城市呼吸,感动。”
既然已经开启了微博,雾茫茫少不得又浏览了一下她的其他的小号,十三号红杏上面孤零零地躺着一条微博:“这枝红杏有点儿污。”
目前还没有人关注。
三月周末的阳光已经开始有了温度,雾茫茫美美地睡了个懒觉,在被子里赖了一会儿床,刚起床刷牙就听见有人敲门。
曾茹绫已经洗漱好了正在擦粉底,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门,就看到一个长得巨帅的男人站在门口。
曾茹绫眼睛都快闪瞎了,恨不能双手捂住脸,天知道啊她的粉底才擦了一半,她还以为是隔壁来串门的同学,女生之间就不用顾忌形象不形象的了。
“你找谁?”曾茹绫强忍住钻地洞的心问道。
但是对方的风度十分好,看到她这张阴阳脸,丝毫没有表示出任何惊讶和奇怪,光凭这一点儿曾茹绫就给他打了九十九分,有史以来男人得过的最高分。
“我找雾茫茫,她在吗?”路随问。
连声音都好听得让人的耳朵会怀孕,曾茹绫又悄悄地给路随加了一分。
颜控的女人就是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雾茫茫耳朵尖地听到男人的声音,立即好奇地转过了身,她们这栋女生宿舍楼管得还算严格,连郭雪峰都没到过她们宿舍。
所以骤然听见男人的声音,雾茫茫当然好奇。
只不过这一看,雾茫茫就差点儿没吓尿,她连嘴边的白沫都没来得及擦,从阳台上打开里面的门就冲了过去。
雾茫茫完全没料到时隔一周之后,路随居然神通广大地敢到她宿舍来,她一定要去投诉管理员阿姨。
“小舅舅,你终于知道来看我了?”雾茫茫一脸假笑地迎上去,转头对曾茹绫道:“这是我小舅舅,我跟你说过的。”
“小舅舅,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吧,我换了衣服就出来,我同学还没洗漱好呢。”雾茫茫说话跟连珠炮似的,生怕被人打断了。
曾茹绫这才又想起了自己的阴阳脸,虽然小舅舅很养眼,但是她也会不好意思啊,所以曾茹绫没有反对雾茫茫的话。
而路随则闲闲地开口道:“小舅舅?刚才我跟你们楼下的宿管阿姨说的是,我是你的小姑夫,你等会儿可别穿帮了。”路随伸手用大拇指替雾茫茫把唇角的一点儿牙膏沫擦掉。
雾茫茫就知道路随是不会配合她的,她只能僵硬着脸笑着对曾茹绫道:“我小舅舅就是喜欢开玩笑。”
曾茹绫看着雾茫茫,一脸你欺负我智商低的表情。
雾茫茫的戏也演不下去了,直接将路随推到了门外,拽了他的手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才停下:“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我侄女啊。”路随脸上有止不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