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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爱意绵绵(3)

老太太道:“夫妻情分走到了这个地步,强扭的瓜也不甜。哪怕咱们逼着齐家不敢休妻,可阿萃在那里只怕也没有好日子可过。咱们家的姑娘即使改嫁也不愁,不能生育,就寻个已经有子女的鳏夫便是。”

老太太这一番话其实是真的在替沈萃考虑。

纪兰愕然道:“难道咱们就这么放过齐家?”

老太太道:“不然呢?你打算灭了齐家全府?不管怎么说齐夫人是死在这件事上头,阿萃也不是没有错。隔三岔五就闹一次,一年里有半年都住在娘家,这样的日子不过也罢。”

纪兰抹着泪,只有一句话:“难道咱们家阿萃就这么被欺负了?”

“那还得问问阿萃的意思,她还肯不肯跟齐家过?如果齐家跟咱们不再是姻亲,将来若是有事,自然也就怪不得咱们袖手旁观了。”老太太道。

沈萃大约也是被齐正给伤透了心,不愿再同他过日子,当日就回了铁帽胡同。

次日纪兰被气得卧病不起,崔珑又有身孕,只能是纪澄带着冯霜和李芮拿着沈萃的嫁妆单子去了齐府。

齐家摆着灵堂,前来吊唁的人也不少,对沈、齐两家的事情都十分好奇。这个热闹纪澄本就是打算唱给大家看的,虽然她心里烦死了沈萃,可只要沈萃姓沈,她也就容不得别人打沈府的脸。

说不得拿捏齐家的就一个字——“钱”。

沈萃的嫁妆十分丰厚,可如今能数得出来的只有寥寥几样。听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原来沈府的五姑娘居然贴补了如此多的嫁妆给齐家,最后还落得终生不育后和离的下场。

云阳伯被那些议论气得当场就晕了过去,齐正只恨恨地瞪着纪澄她们:“我爹若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沈家的。”

纪澄道:“你爹不是被我们气的,大概是也被自己做的事情恶心到了,磨不开脸才晕过去的。我们家的五姑娘出嫁前也是金尊玉贵,还是齐公子跪到沈家门口求娶的,如今将她的嫁妆银子用尽就开始嫌弃了。五妹妹是怎么流产的,齐公子难道不知道,却反过来怪她不育。她为你生儿育女,你却宠妾灭妻,任由小妾欺负她,害得她小产。你自己气死了你母亲,却反过来怪到我家五妹妹头上,天底下当真没见过你这样恶心的人。”

纪澄这话说得铿锵有声,当然也略有不实,因此才不得不越发铿锵给自己壮胆。两家早已撕破脸来,她也就给不了齐正面子了。

沈家和齐家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师流传开来,沈家先下手为强,舆论里沈萃就成了那个被夫家欺负得惨兮兮的妇人。齐正忘恩负义、绝情寡义的名声反正是跑不掉了,将来的前程只怕也堪忧。

实际上齐正和沈萃成亲之前也不是那么不堪,说不得如今闹得如此地步也有沈萃不少功劳,齐正宁肯舍弃前途都要休弃沈萃就可见一斑。

沈荷对老太太道:“也不知怎么了,真是流年不利,咱们家的女儿家一个一个的都过得不顺。老祖宗该请人来看看宅子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利?”

老太太道:“百十年咱们都住在这儿,能有什么不利?”

沈荷心道风水自然没问题,人却有问题。当然她不能说得这样直白,便换了话题道:“如今阿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二弟妹也真是的,非要在齐家摆灵堂的时候去闹,还不知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呢!她虽然是商户女出身,可都嫁进咱们家里快两年了,怎么一点儿世家少奶奶的样子都没学到啊?”

老太太皱了皱眉头道:“阿萃这件事,你三婶病歪歪的,阿芮就是个家里横的,若非有澄丫头出面,外头议论的可能就是你五妹妹如何如何了。哪个女儿家不想贞静贤淑?你们一个个遇到事情都往后面缩,只有阿澄肯担当。”

老太太这话可是说到纪澄心里去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当大吵大闹的泼妇,可当所有人为了自己的面子都往后退的时候,纪澄却没法退,谁叫她郎君是个护短的人呢?当然她也不耐烦学那腻味的贵妇人做派,看得多了反而觉得还不如市井妇人来得爽快和义气。

沈荷一听老太太的话就笑道:“老祖宗果然偏疼她。”

老太太冷着脸道:“我不是偏疼她,而是她值得我疼。倒是你,怎么就对阿澄有那么大的意见?这家里若是不和,多半是被人挑拨所致,你嫁人也这么些年了,也管着中馈,怎么就不明白这里头的道理?”

沈荷被老太太这毫不留情的话说得面红耳赤:“老祖宗,我……”

“我知道你有些小心思,是不是怪当初阿彻没娶了你夫家的堂妹?”老太太怕沈荷以后不知轻重,依旧这般挑拨是非,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希望能将沈荷敲醒。

沈荷大惊失色地道:“老祖宗我没有。”只是她的头却在老太太的眼神下缓缓地低了下去。

老太太叹息着拍了拍沈荷的手背:“阿荷,我没有偏疼澄丫头,你是我的亲孙女儿,难道她还能越过你去?我喜欢她,只因澄丫头识大体重大局,阿萃和她素来不睦,可阿萃一出事,为阿萃出头的却是她。我只盼着咱们家里能和和睦睦的,兄弟姐妹齐心过日子。”

沈荷垂泪道:“老祖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嫉妒她得您欢喜,所以才……”

不管沈荷说的是真是假,反正老太太这一番敲打下来,她总是要收敛些的。老太太笑道:“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心里难受。放心吧,等你夫婿来了,祖母一定为你做主。”

历城离京师并没多远,坐马车不过一日一夜的工夫就能到,沈荷的夫婿却迟迟未到,似乎并不在乎沈荷这个人似的。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花灯节,也就是沈彻嘴里他和纪澄“定情”的日子。

可是便是沈御那种不解风情的面瘫人都知道,这日要早早地结束应酬回家陪陪崔珑,而沈彻这个素来几乎可以被称作“妇女之友”的贴心人却一大早就出了门,晚上还迟迟不归。

沈彻不在家,纪澄也没什么心思去坐画舫游灯河,只在家里陪老太太说话逗乐。

沈荷也在,她见这花灯节沈彻都撇下纪澄不陪,心里多少有些痛快。可转头又觉得她二人都是可怜人,夫婿皆被外头的狐媚子勾了去,颇有同病相怜的意思,看纪澄也就顺眼了一点儿。

纪澄被沈荷毫不掩饰的同情眼神给看得有些冒火,当然这火自然是针对沈彻的,因此沈彻晚上到家时纪澄没给他任何好脸色看,自顾自地拿了衣裳去净室。

沈彻也没说跟进去哄两句,这导致十分理智和冷静的纪澄都觉得他一定有问题了。再加上沈彻近日早出晚归,甚至还有两三天夜不归宿,平时的柔情蜜意就更是不见踪影,虽然感觉不出冷淡,可刻意回避是有的。

纪澄慢悠悠地享受着柳叶儿的伺候,沐浴后起身穿衣裳也是慢条斯理的。原以为回来时沈彻肯定睡着了,睡着了才好,省得看见他的脸就生气,结果沈彻却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在等她。

当然说好整以暇也称不上,因为一见纪澄出来,沈彻的鼻管里就流出了两道鲜红的鼻血,惊得柳叶儿低呼一声,就要上前伺候。

纪澄在惊愕片刻之后,看见沈彻绯红的耳根忽有顿悟,忍住笑对柳叶儿道:“你出去吧,这儿有我伺候就行了。”

柳叶儿应声下去后,纪澄会伺候沈彻才有鬼呢!最后还是沈彻自己去净室把自己打理干净的。

沈彻出来时,纪澄手里正拿着一卷书靠在床头看得十分专心。沈彻轻轻一笑,走过去搂住纪澄道:“生气了?”

纪澄不说话,只听得沈彻又道:“看到我出丑,解点儿气没有?”

纪澄用手肘往后推了推沈彻:“没有。”

沈彻叹息一声:“今晚原是该陪你的,只是这日子太特殊,我若是陪着你,肯定是忍不住的。索性还不如多处理一点儿事情,等二月里我带你去三好居,日日陪着你。”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纪澄嘟嘴道。

沈彻亲了亲纪澄的唇瓣,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手紧了紧,将纪澄搂得越发紧了,仿佛这样就能稍微缓解一点儿他身体里的火。

纪澄被沈彻搂得一疼,伸手捶他道:“你做什么呀,弄疼我了。”

沈彻声音低哑地道:“乖乖,我真是忍不住了,真想带你再去凤凰台,你倚在栏杆上看灯河,我就在你身后,我……”末了沈彻加了句,“但愿那栏杆结实一点儿才好。”

纪澄被沈彻的话给说得浑身都泛起了红晕:“你还要脸不要脸啊?大庭广众的。”

“就是那样才更有意思嘛。”沈彻笑道。

纪澄推开沈彻道:“你就会说好听的糊弄我,指不定是外头有人了呢,所以才夜不归宿。”

沈彻举手做发誓状:“天地良心,若是有人的话,我看见你能流鼻血吗?想我十几岁正血气旺盛的时候都没流过鼻血呢,今儿可算是栽你手上了。”

纪澄脸红红地道:“胡说八道,我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少怪在我身上,指不定是想起谁了呢。”

沈彻搂住纪澄胡乱地狂亲了一番:“我还能想谁?你便是穿得整整齐齐的,我只要瞧见你就忍不住。乖乖,你说日子怎么过得就这么慢呢?”

“你可别说这些日子诚心躲着我是因为忍不住哦?”纪澄挑眉看着沈彻,明显就是不信他的鬼话。

沈彻叹息一声,若是放在几年前,越是忍受对他的益处就越发大,可如今早已是世易时移,大不同了,只纪澄不明白他的苦,真是苦不堪言的。

沈彻觉得自己已经憋到看见母猪都觉得俊俏的地步了,若非他自制力超人,再加上心里只稀罕纪澄,怕是早就跟楚得一样撒欢了。他是看见纪澄就觉得折磨,不见又觉得更加折磨。

“我要是说是,你信不信?”沈彻贴着纪澄,将她的腰越箍越紧。

那股劲儿叫纪澄都怕了。

“好啦,我相信你。”纪澄低声道,她是被沈彻那吃人似的火热眼神给吓住了。

整个晚上下来,沈彻至少去了四次净室冲凉,可又不敢离开纪澄,就怕她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