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只知道巫女大人住在深山里,很难寻的,而且也只有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知道怎么走。”
“俺要去找巫女,不管有多难寻。”蒂兰语气坚定,似是已下了决心。
“这个不行,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去深山里面找。”老妇人不放心地道,毕竟后山老林极少人进去。
此时,“喵呜”,听到一声猫叫,小黑猫不知道从哪儿跳到了蒂兰的怀里。
“对了,俺可以带小圆球去。”蒂兰知道老妇人真心关心她,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冒险。
“唉,俺就知道对你说了,你肯定会要去。”老妇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婶子,你放心吧,俺只是去找巫女想办法弄清楚阿庆到底说些什么,不会有事的。”蒂兰知道老妇人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对她露出一个勉强算是笑的微笑来。
“那好,你可要小心点啊。”老妇人嘱咐道。
蒂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翌日清晨,阿庆娘子一身粗布衣裙,头发简单的用木簪挽起,仔细地将自己打理了一番,又将院子里收拾了一下,养了鸡鸭,这才关了了屋门,出了院子。小黑猫跳进她的怀里,她伸手给它轻轻地顺了顺毛,然后关了篱笆门,朝着后山走去。
小黑猫在她怀里“喵,喵”地叫了两声,温顺地窝在她的怀里。女子缓步走在村里的小路线,朝着后山的方向慢慢前行着。路上遇到了几个村人,她只是点了点头,羞涩地打了招呼。她嫁过来后,一直很少出院门,也没认识几个人,总是在家做个安静本份的小媳妇。
很快她就来到了后山的山林入口前,幽暗的山林时不时有清脆的鸟鸣传出来。外头艳阳高照,里面却阴暗幽深。阳光强烈而炽热,却透不过层层叠叠的密林,这使得伸向山林深处的小道变得幽暗,显出阴深气息。
蒂兰深吸了一口气,搂了搂怀里的小黑猫,提步迈入山林。她沿着小道,缓缓地前进着。说是小道,其实只是人踩出来的痕迹,腐朽枯败的枝叶几乎遮盖了那些痕迹。山林幽暗,只有微弱的亮光,蒂兰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那些枯叶,她的绣鞋在踩进山林时就已浸湿,衣裙也在随后的山道上被树枝勾破。
山道难行,她却不肯放弃,就这样前行了近一个时辰,好几次她都要迷失在山林中,都是怀里的小黑猫出声提醒她。“咕,咕”山林里传来不知名的鸟儿的叫声,使整个山林更显得更阴深恐怖。只是这样的叫声,早已使蒂兰麻木,不再害怕。
小黑猫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喵”地叫了一声,“圆球,快到了吗?”蒂兰摸了摸小黑猫道。
她在山林里行了这么久,每次小黑猫叫都似在提醒她该怎么走。她也不见怪,她家的小黑猫本来就不同寻常。再行了半个时辰,她终于看到密林深处,露出一块空地来,空地的四周用篱笆围成一个圈,中间几间木屋突兀地出现在密林里。
蒂兰在篱笆外站定,“圆球,你说这里是不是巫女的住所吗?”她问。
怀里的小黑猫“喵”地一声,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时,最靠左的一间木屋的门吱呀地开了,走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只见那小女孩,一身黑色布衣,一头乌黑的秀发,只在身后松散的扎着,青纱蒙面,露出一双明净水亮的大眼。她看到蒂兰也不惊讶,而是上前打开篱笆小门,对着她温腕一笑,说着:“你来啦,进来吧,婆婆等你已久。”
蒂兰惊讶,“你们知道俺要来?”
小姑娘并未答话,而是看了一眼蒂兰怀里的小黑猫,神秘地笑了笑,侧过身请蒂兰进去。
蒂兰见此,只好按耐住好奇,躬身迈了进去。
小姑娘带着蒂兰走到中间的木屋,轻轻地敲了敲木门,道:“婆婆,她来了。”
“让她进来。”木屋内传来一个苍老嘶哑地声音。
小姑娘推开木屋,转身对蒂兰说道:“进去吧,”见她正要进去,又在她耳旁悄悄地说:“说话要恭敬,不可惹婆婆生气。”
蒂兰点点头,以示感谢,就极恭敬地走了进去。
木屋里,青纱帏幔,无风自动,一张案桌上一盏昏黄的油灯,映出一片昏黄的光亮。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幽暗。案桌后,一个佝偻的身影若隐若现。
蒂兰微微抬头,望了一眼,只见那身影黑衣裹身,衣服松松垮垮像是挂在身上,头披黑纱,黑纱很长,将她整个身体都遮掩在黑纱中。苍老得满是折皱的面庞就像老树皮一样,层层叠叠,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阴深可怖。
饶是蒂兰早有心里准备,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她急忙向躬身行礼,“小女子蒂兰拜见巫女大人。”
她怀里的小黑猫此时却“喵”地一声,挣脱出她的怀抱,跳到案桌上,走了几步,在那抹身影前温顺地趴下。一只苍老得如同枯枝的手伸了出来,在小黑猫身上轻轻地摸着,显得极为亲腻的样子。
“老身的这只小黑猫,跟你倒是亲近的很。”苍老嘶哑的声音,让蒂兰很意外。
小黑猫是在她刚嫁进卓家村不久,就出现在她家了。那时阿庆刚离家,她一个人守着屋子挺害怕的,小黑猫的到来让她很高兴,使她有了伴。她还以为是无主的小野猫,便精心地饲养起它来。虽然,它时常消失一段时间,但总会归来。有点让她奇怪的是,小黑猫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三年前出现到现在都未曾长大过。她绝对没想到它是巫女大人的宠物。
“巫女大人,小女子并不知道圆球是您的?”蒂兰诚惶诚恐。
“你叫她小圆球?倒是有点像。”巫女看了看在她手下舒服地眯起双眼的小黑猫。
“不必惊慌,孩子,你称老身婆婆就是了。这小家伙既然喜欢你,你就带着好了。”
“婆婆”,蒂兰有些迟疑地叫出口,
巫女点点头,道:“老身是卓家村第九代巫女,你身上的事,老身已清楚。”
“那婆婆可不可让俺听到阿庆想对俺说什么?”蒂兰急切地说。
“老身可以试试为他引魂,”巫女睁开浑浊的双目,盯着蒂兰,“只是引魂对他伤害很大,会让他的魂体更加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