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行客斋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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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宴会厅

于是她想都没想,当即用自己小高跟的鞋跟刹住了秋千,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音,然后一下子从秋千上跳了下来,飞也似的跑了。

甚至,都没有质问一下对方,怎么会跑到这后院来。

洛臣心三人惊讶的看着刚刚十分张扬的卫佳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似的,双颊通红的拎着裙子跑进了房里,甚至期间还不小心因为小高跟的高度的原因,在上楼梯的时候,崴了一下脚,她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见有人跟上来,索性直接蹲下将小高跟踢了下来,拿在手上,一路狂奔上了楼。

却不知道,那镂空的窗后,一双眼睛正看着她,带着温和的笑意,正是那个刚刚看见她将葡萄丢上天,用嘴去接的青年。

洛臣心仔细看了几眼,总是觉得这个青年的面容,他们很是熟悉。她回头看了梅渊和顾安一眼,最后还是在他们的眼里得到了准确的回答,是的,这个看起来略显瘦弱的清秀青年,就是当日,他们在塔楼里碰上的活傀儡。

如今他还是一个偏偏少年,但是在他们遇上他的时候,他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分恐怖的怪物,当洛臣心真的见到那尊活傀儡的真容的时候,不免还是唏嘘了两声,这样一个少年郎,真的是可惜了。

在发现自己看不到卫佳依的时候,青年还是转身离去了,而回到房间里的卫佳依,则是一脸的潮红,拼命的按住自己的胸口,仿佛不这样,她胸中的那颗心,就已经要蹦出来了一样,不过看她现在脸红的程度,恐怕也差不离了。

喘了好一会的粗气,卫佳依总算是平静下来,但是脸上还是红红的发烫,最后她不得不用自己的手背,去给自己的脸降温,但是很明显是没有用的,过了半天,她还是这样红着脸,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出神。

良久过后,她最终还是猛地趴到了被子里,用枕头压住了自己的头,抱着被子使劲的扭了两下,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眼都是亮晶晶的。

这样明显是少女怀春的样子,三人看的一阵恶寒。很显然,虽然说卫佳依还是出去见过世面的人了,但是在这个年代来说,就算是女生走出家门去,还是种种的掣肘,就算是能见到男子,见到这样清秀的男子的概率,也是相当小的。

明显的,卫佳依这一刻就心动了。

虽然洛臣心不是很能理解这样的,刚一见面,看着对方的容貌就能够心动,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她终日面对着眼前这两个颜值爆表的妖怪,都已经审美疲劳,产生了抵抗力了,想来这样的事情,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是肯定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洛臣心看着卫佳依在自己的床上疯疯傻傻的滚来滚去,直滚到自己精心弄好的发型,都一团乱麻的时候,才在被子里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是红扑扑的。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又开始这样的循环。

直到后面她的房间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紧接着卫倩依就推了门走进来,看着卫佳依一身狼狈的样子,问道:“这是怎么了?”说着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一看她的脸,惊讶道:“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感觉到姐姐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头上,卫佳依傻傻的笑了一下,道:“姐姐,今天姐夫都请了哪些人来呀?”

卫倩依挑着眉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今晚来的人可多了,怎么,你嫌房间闷了?想出去逛逛?”

卫佳依低头道:“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卫倩依却是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袋,道:“我还不知道你?罢了,今天你姐夫也说过了,不必十分拘谨,很多人是带了女伴来的,所以你呀,赶紧换了衣服,再把你的这个鸟窝好好整理一下,等一下可别丢了人。”

“真的吗?我可以下去参加宴会?”卫佳依高兴的跳了起来,卫倩依连忙按住了她,道:“可不能跳,就算是能出去,也要懂得女孩子家的矜持,知道吗?”

卫佳依使劲的点点头,脸上却是全然的一派兴奋,卫倩依看着她这个样子,知道自己的话她是听不进去的,便摇摇头走出了房间,想着等会要是真的她控制不住自己,还有她在旁边看着,这个妹妹虽然说是淘气,但是在大是大非上面,还是拎的清楚的。

所以她便自己下去,准备宴会用的各种事宜了,就连这次宴会的菜色都是她亲自准备的。作为这个宅子的女主人,要宴请宾客,她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往楼下的厨房去了。而卫佳依,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大的打开了自己的衣柜,仔仔细细的挑选着自己想要穿的衣服,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拿出了好多件衣服,最后都在床上堆了一个小山。

最后的时候,卫佳依还是选了一件淡蓝色的欧式裙子,带着层层叠叠的蕾丝和碎花,她快手快脚的跑进一遍的浴室里换好了裙子,顺带洗了一把脸,就坐在梳妆台前面,开始梳起自己被弄的像鸟窝一样的头发。

三人没兴趣再在这里看她梳妆,便下了楼去,绕过几个走廊,就看到大厅里的确是人头攒动,一片衣香鬓影的景象。

男人都穿着中山装,将纽扣都一丝不苟的扣好,或有穿着黑色西服的,都打着考究的温莎结,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不知抹了多少层发胶。而女人则是旗袍,大大的波浪卷盘紧,或是和卫佳依那样风格的欧式长裙,那都是比较年轻的少女,头发烫成了精致的盘卷,脸上都描绘着精心的妆容。

人们拿着红酒在厅中转来转去,互相寒暄应酬,谈论着天南地北的话题。他们很快就在大厅的中间发现了刚才离去的卫倩依,她现在换了一身金色的长旗袍,穿了一件皮草的披肩,戴上了白色的丝绒长手套,显然也是精心打扮过了,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微笑着跟前来敬酒的客人说话。

想来她身边的人,就是她的丈夫,卫佳依的姐夫了。

而那个刚才笑话卫佳依的青年,此刻正坐在宴会大厅一边的阴暗角落里,身旁没有任何人,只是在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看来也是不怎么喜欢交际的一类人。

卫佳依很快就从房间里下来了,磨磨蹭蹭的在门口逗留了好久,似乎是没有看到躲在角落里的青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失望。

然而她自己却是很快的被自己眼尖的姐姐发现了,卫倩依略带嗔怪的叫着她道:“佳依,还不快过来,在那里躲躲闪闪的像什么样子?”

卫佳依噘着嘴吐了吐舌头,最后还是乖乖的走到了姐姐的身边,乖巧的道:“姐姐晚上好,姐夫晚上好。”

看着她的样子,卫倩依就知道她刚才又想调皮做什么事情,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便拉着她的手,跟周围的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妹妹,近日刚从英国回来,性子顽皮,倒是让各位见笑了。”

当然也引得周遭人善意的一笑,都夸着卫佳依率真善良什么的。卫佳依自然是不喜欢听这些交际上虚虚假假的话,一边干笑着应付,一边眼睛还在人群里四处找寻,似乎是想找到当时那个青年的影子。

不过看起来卫佳依眼神的确不太好,直到这边的人应付完了,都还没有找到那个青年的影子,她只能在一旁的餐桌上戳着东西吃,失望的觉得以往姐姐准备的十分可口的菜色,今天看起来也是黯然失色。

难道那个人,并不是这场宴会的客人吗?可是明明以前在这院子里,也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就在她自怨自艾,以为没人看到,用叉子插着餐盘里的水果泄愤的时候,身后又再一次传来了那个男声,道:“这位小姐,你吃水果的方式,都这么别致的吗?”

卫佳依险些叫出声来,却是在那一瞬,就想起这里是宴会上,万万不能叫出来的,一颗心跳的仿佛要从胸腔里撞出来,她转过头,看着面前的那个清秀的青年男子,深深的喘了两口气,道:“这位先生,你和人打招呼的方式,都是这么让人惊悚的吗?”

青年憋不住自己的情绪,噗嗤一下轻笑出声,但是很快的压制住了,温声道:“抱歉,吓到你了吗,我只是看到你在这里蹂躏这些水果,觉得你心情似乎不太好,想过来看看而已。如果是因为下午在院子里的事情导致了你心情变差,那我向你道歉。”

青年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倒是让他在卫佳依心中的形象,更加的高大了几分,她故作矜持的想了想,勉强道:“那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只有这一次哦。”

此时大厅里响起了舞曲的声音。青年含笑弯腰,做出了一个十分标准的邀请姿势,道:“那不知道这位小姐,能否请你跳一支舞,来再博你一笑呢?”